覺告訴她,這不是哮喘。
這裡是無菌病房根本沒有可以引發哮喘的東西。
其實她心中有個猜測,只是有幾分沒有把握,她猶豫要不要說。
事關人命,她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病人的情況一點點的穩定下來,病房裡面的人都出現了放鬆的神色。
那些小護士甚至扶著牆,站著,長舒氣。
老醫生緊凝的眉,卻一絲都沒有放鬆。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就在這時。
病人的心跳出現了驟然停止!
心電圖上出現長達十秒鐘的平行線!
警報響起。
所有人如遭雷擊,手足無措。
病人慢慢平息的咳嗽聲突然爆發到最大。
像是要把整個肺都要咳出來一樣。
胸口劇烈起伏,然後鮮血噴湧而出。
病床被染成刺目的通紅。
漸漸地,漸漸地。
咳嗽聲越來越小,越來越細,最後竟然寂滅無聲。
房間裡面每個人的心卻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像是溺水的人,無法呼吸。
那名堅持哮喘的中年醫生腿開始發軟,喃喃道:“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醫療機器運轉的輕微轟鳴聲。
每個人都感覺鼻尖下空氣陡然稀薄起來。
“手術失敗了?”
一個小護士無意識地喃喃道,隨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醫生的眉宇間也出現一絲疲態,他的年紀大了,這麼強度大的手術於他本就是一種負荷。
更何況,遇上這種情況。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垂下了頭。
“收工吧!”老醫生喃喃道:“我又一次辜負了病人對我的信任。”
蒼老的臉上,難掩失意,眼眶微紅。
言語愴然,聞者淚下。
許多醫生已經摘下了口罩,表情肅然,向著病床上的病人深深鞠了一躬。
接著,腳步沉重的準備向外走。
“別這麼早就放棄!這個病人還有救!”
一記鏗鏘言語砸響在病房中。
眾人聞言看去,只見一個纖細單薄的女孩,正站在病床的身邊。
表情嚴肅,動作沉靜!
臨危不亂,大將之風!
只見她一邊給病人做著緊急的止血措施,一邊冷靜的說道:“我懷疑病人是花粉過敏。我剛剛看了,這裡沒有藥。有誰願意去拿藥,病人的時間不多了!”
當下,那名堅持不是哮喘的年輕醫生狂奔而出:“我知道在哪裡,我去拿!”
“花粉過敏?”所有人都暗自咀嚼著這四個字,表情各異。
恍然大悟者,不屑不信者,暗自思索者,皆有之。
葉晨卻不顧其他的人的目光,沉靜的解釋道:“病人來的時候,穿的衣服上面有黃色的花粉,十分細小,不易引人注意。”
她說著,伸出手來:“鉗子!”
連忙就有小護士跑上前去,將鉗子遞給葉晨。
葉晨接過鉗子,衝小護士一笑,接著很快又一臉嚴肅的緊急縫合,止血。
“這裡是無菌病房,沒有引發哮喘的誘因。而很可能,剛剛送病人來的路上,病人因為痛苦,大口呼吸,吸入了大量衣物的花粉。之前沒有反應過來,是因為麻醉的效果。就在剛剛,病人麻醉效果漸漸減弱,花粉吸入氣管,引發了花粉過敏。”
“托盤!”又是一聲令下,葉晨伸著手。
剛剛那個堅持是哮喘的中年醫生急忙跑過去,將托盤遞給葉晨。
葉晨朝他點點頭,接著說道:“花粉過敏一般發生於春季,所以容易被人忽略。但是很多人體質特殊,只對一種花過敏。很可能,沒有症狀之前,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存在花粉過敏的病,而一旦遇上,就是十分的兇險,短時間內甚至可以導致休克。”
說話間,那名去拿藥的年輕醫生已經狂奔著回來了,扶著牆,氣喘吁吁。
“藥!藥來了!”
“立刻給病人注射!”
“是!”其餘的人點頭應是,整個病房又開始有條不紊的運轉起來。
不過,這一次,儼然是以葉晨為主導。
指點江山,揮斥方遒,意氣風發。
此時的葉晨,宛然是眾人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