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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想對湯恩慈表示歉意,卻不知從何說起。

「一起午餐好不好?」王森是個熱心的人。

雋之本應拒絕,可是他想找機會對恩慈說句什么話,以令自己心安些。

「不打擾嗎?」他硬著頭皮說。

「當然不。」王森心無城府,「我仍喜歡熱鬧。」

於是,他們在一間西餐廳坐下。

雋之還不敢和恩慈的視線對正,他總覺得心中有愧。介紹時的印象是,恩慈面板很白很細,人很冷,但——很漂亮。

一直是王森在講話,這個大公司的行政經理果然口才甚好,可以令場面熱鬧。

「其實只要有你在,就不會有冷常」恩慈突然說。

她顯得很自然,完全沒把父親的事放在心上。

雋之看她,遇到一對深黑的眸子,充滿了智慧,但顯得冷。

王森的熱情並沒有感染到她。

「你們都不說話,只好我來說了。」王森笑,「你不會嫌我太多話吧!」

她只淡淡一笑,沒置可否。

「前幾天——我在電話裡和湯小姐講過話了。」雋之是老實人,話一出口,臉就紅了。

「哦?你們原本認識?」王森意外。

「不,不算認識。」恩慈淡淡的,「父親的意外——和李先生有點關係。」

「意外?令尊有意外?」王森顯然毫不知情。

看得出,飽和恩慈的交情還淺得很,令尊令尊的叫。

「是我不好,撞傷了湯小姐的父親。」雋之歉疚的,「而且——我在旁邊幫不上一點忙。」

「我說過——這不是你的錯。」恩慈看他一眼。

「道義上我有責任。」他說。

「事情已發生,爭責任已沒有用。」王森永遠樂天,「何況現在還成了朋友。」

兩人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

雋之在恩慈臉上見到一絲隱約的笑意,這笑意——動人得如此這般,他也呆住了。

他見過這種笑容的,是不是?是不是?哪裡呢?他不記得,但真的熟悉。

「你知道嗎?我根本沒有怪過你,分明是父親的錯。那段是高速公路,不可以過馬路的。而且事後你的表現,老實說,我很感動!」

「我的表現?」他望著她。

「我自己做社工的,見過不少這種例子,從沒遇到一個你這樣的肇事者。出錢出力還付出感情,護士告訴我,你守在床邊流淚。」

「我——」雋之臉又紅了。

「他就是這么一個人。」王森不甘寂寞,「心腸又軟,良心又好,認為全世界都是好人。」

恩慈望著雋之,彷彿是問:「是嗎?」

「我做事——但求盡心盡力。」他說。

「在香港,你這盡心盡力往往被人目為傻瓜!」王森說,「社會現實啊!」

雋之覺得很不好意思,怎么說到他身上了呢?

「令尊——現在情形怎樣?」他問。

「一樣,沒有進展也沒有退步,等外傷好了我會接他出院。」她說。

「有人照顧他嗎?」雋之是真關心。

「我。」

「但是你要上班,怎能有時間?」他不安的。

「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儘量安排。」她說。

雋之沒說什么,但心中已打定主意,這個忙他是義不容辭地幫定了。

「我家有個老工人,或者可以讓她去半天,服侍令尊。」王森實在熱心。

「再說啦。」恩慈感激地看他一眼,「這是長久的事,父親大概沒有機會再清醒,長貧難顧。」

「能幫多少就幫多少,除了我們是朋友之外,我們還是主的兄弟姊妹。」

「需要幫忙時,我會通知你。」她只這么說。

「我們一言為定。」王森高興。

「令尊以前做什么工作?」雋之比較細心。

「沒有工作。」她微微皺用,「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提早遲休了。」

雋之不敢再問。

這樣看來,她的環境,一定不會很好,難怪她對他提出的換病房、特別護士都有反感。

她以為他是故意以錢壓她。

「你好象說道,令尊以前教書的,是不是?」王森的腦永遠不會轉彎。

「是。」她猶豫一下,點點頭。

「教中學?哪一科?」王森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