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都聚集在了伍形易身上,就連練鈞如地拳頭也捏得緊緊地,竭力讓自己保持著鎮定自若的神色。
伍形易早已料到會遭到今日之事。夷然不懼地昂起了頭。“想不到遙辰大人會有這樣的誤會,看來若是我不好好解釋一下,流言蜚語就更多了。鴆殺太醫乃是先王臨終前的囑咐,須知已故陛下自十二年前就始終病體沉重,服用了眾多太醫開出地藥方後都未得好轉,心中早已有所怨氣。至於這一次也是如此,七個太醫名為診病,其實幾乎是在折騰先王口這等醫術尋常欺世盜名之人,留之何用?”
練鈞如聽得渾身發寒。明明那些太醫是遭了池魚之殃,伍形易卻口口聲聲說他們醫術不精,這顛倒黑白已經到了極致。儘管他此時心中不平,但也知道遇刺一事傳出的後果,只能任憑伍形易冷言冷語。再者,若姜死前的血書過於離奇詭異,饒是他事先知道一些事情關節。也不敢妄自揣測真正的隱情。
“各位,先王遺詔經六卿五官共同驗證,絕無半點虛假,而且陛下登基之前,國之寶重龍鳳玉佩就得以歸一,難道不是天大地吉兆?”石敬待伍形易的話告一段落,就站出來聲援道,“先王這些年都是勉力掙扎著處理國事,若是各位再有置疑,未免有失體統,須知各國之內也都有內情,先王和陛下都無意橫加干涉,各位已經逾越了本分!亦或是說,你們如此咄咄逼人,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剛才還在那裡侃侃而談的遙辰頓時沉默了,他是聰明人,很快聽出了石敬的言外之意,似乎是說,商國局勢也已經不穩了。再想想信昌君湯舜允正待在殷都之內,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要是自己在這裡苦苦相爭,那一頭湯舜允卻奪了大位,自己到頭來不過一場空而已!
孟韜也和一旁的霍弗遊交換了一個眼色,同時退到了一旁,兩人在國中也算不上最能說得上話地角色,此時言多必失,還不如再等等的好。就在四國使臣面面相覷時,殿上又響起了一個清澈明亮地女聲。
“石大人此言差矣,天子駕崩乃天下大事,各國使臣想要一探緣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炎姬陽明期突然趨前一步,口吻中甚至帶著幾分譏誚,“吾等此次前來,原本是想讓先王給一個說法,想不到先王會突然故去。如今既然陛下承遺詔登基,吾等自然不敢有所置疑。但是,天子大喪之日,各國諸侯定會齊集華都,到時候石大人和伍大人還要用虛詞矇蔽四方諸侯麼?”
她說著便自失地一笑,絕麗的容顏上現出幾許惘然之色,“天子乃天下共主,自然不能讓臣民有絲毫的懷疑,倘使流言蜚語愈演愈烈,恐怕有失陛下清譽!所以,臣女懇請陛下秉先王遺志,不要讓諸侯臣民失望才好!”
這話急轉直下,聽得廷上眾人直犯迷糊,就連練鈞如和伍形易也沒有品出滋味來。炎姬卻再也不肯多說了,躬身一禮便退至一旁,神色泰然自若。
御座上的姜偃掃視著表情各異的中州群臣,本來就忐忑不安的心情頓時更壞了。驟登大位就遭遇這等信任危機,他今後還如何自處?正當他想要不計後果地開口說些什麼時,耳畔突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陛下,你如今是天子,不必計較他人的看法。先王臨終前曾經吩咐過,務必要確定炎姬和使尊殿下的婚事,難道你忘了?”暗中傳音的人正是伍形易,他一面篤定地打量著下頭的人,一面撥弄著袖中的雙手。
姜偃輕咳了一聲,殿上頓時稍稍安靜了一些,畢竟,君臣名分已定,誰也不想做得太過火了。只聽這位少年天子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個卷軸,面色沉重地宣佈道:“先王逝去,朕比各位更加悲痛,但是,這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實!逝者不可輕侮,諸卿不必再糾纏這些細枝末節!朕這裡有先王的另一道遺詔,當著四國使臣的面,朕就把它公諸於眾!”
這是練鈞如等人在姜離案頭找出來的東西,內容著實冗長,除了回顧姜離登基二十二年以來的從政得失外,還有許多有關各國的隱秘,一經宣佈,殿上群臣頓時陷入了無邊的驚愕之中。然而,最後一條最引人驚訝,因為,姜離竟用一種無可置疑的口氣為炎姬和練鈞如賜婚,頓時激起了殿上的震天喧譁。
炎姬早料想到姜離不會輕易放棄,但壓根沒有想到會強勢到將此事列在遺詔之中,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須知天子賜婚乃是身為臣子最大的榮耀,更何況是讓她嫁給練鈞如。她可以想見中州群臣歡呼雀躍的表情,可是,她的心中卻凝起了寒冰,目光也瞬間變得冰寒刺骨,父侯的驚天怒氣,難道中州上下就未曾考慮過麼?
炎國司寇虎鉞見其他人都露出了喜色,頓時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