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宮,不僅是魏珠自己,就連魏家想脫離整個太子黨的黨羽都十分困難,長此以往,將來若是主子當了皇上,她一定會被活活玩死的!這才下定決心冒險一試,這一試,還試出一個暗衛來……
回想起這些雜七雜八的破事來,魏珠都不覺得臉上畫個王八有什麼好委屈的了。一夜沒睡,頭一沉,倒是好想找個地方補上一覺,等主子回來,賠禮認錯,要罰便罰就事了。
從尚書房回來,景譽一推門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一張圓乎乎的小臉蛋上畫著只八王的丫頭毫不在乎的席地而坐,一雙藕段似的小臂環在頭下做枕頭,身子斜斜一歪,舒服的伏在身側的椅子面上酣睡起來。
好一副慵懶的仕女入夢圖啊!景譽心中感嘆,又不免要腹誹這丫頭一通:“若大屋子,有椅有桌,有床有榻,又沒人看著,偏偏睡在了地上?”
景譽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步上前,俯身將小丫頭打橫抱起。
魏珠似是清夢受擾,要醒又醒不過來,小身板軟綿綿的在景譽胸前蠕動了兩下,又沉沉的睡了去。景譽微微一笑,將她輕放在自己平常休息的矮榻之上。動作時無意間低低一嗅,她身上隱約還帶著院子裡那淡淡的桃花香氣。八成是夜裡在園子中打滾折騰的吧?
知道她一夜未眠,才留她在這裡,竟困成了這樣。
魏珠醒來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醒來就發現自己睡在了三皇子的榻上,便驚嚇著跳了下去。睜著一雙大圓眼神情慌張的在屋中打轉,還好此時這書房裡空無一人。
外面似乎聽到了動靜,立馬起聲對她說道:“魏珠姑娘,主子吩咐了,姑娘醒了就回去吧。”
是小六子的聲音,魏珠聽得準確。
在這種情況下,既然讓走,那就麻利的快走,後面還不知能碰上什麼事呢!以躲事兒的心理,她是立馬起身出屋,慌慌張張的衝了出去。
還好門外只有小六子一人。
望著魏珠跑遠的身影,小六子也是一臉的笑容。主子從書房離開後,能讓他一人候在門外,等著的,也只有魏珠姑娘了。他心裡明白:主子稀罕誰,他就稀罕誰,準沒錯。
回前面稟告了主子後,得了句誇讚,小六子美滋滋的出來了,只見一走路無聲之人與他擦肩走過。這人臉生得很,進門時未通報,是直接放的行。主子身邊還有這號人物,他都不知道呢?
那人直到主子跟前,恭敬的一行禮:“主子,青芒有事稟報!”
景譽正在八仙桌前端坐著看書,抬眼一看,來人是青芒,不好生守在魏珠身邊,而是前來找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是出事了。
青芒:“魏珠姑娘被幾個侍衛帶走了。是何人主使奴才不知,見是府裡侍衛的打扮,未敢輕舉妄動。”
景譽將青芒指給魏珠做暗衛時就曾吩咐過,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可輕易暴露身份,這也是魏珠一直不知自己有暗位的原故。她不知道,府裡的人也不知道。外人好對付,遇上自家府上的事,就不是他能攔得住的,要先回來請示主子。
此時,景譽已在心裡轉上幾個彎了。
可想而之,之前小六子來複命,說明魏珠醒後出了書房都還好好的,那就是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知道她在自己的書房裡,不敢動手,還一直等著機會,這得是多大的耐心法啊?
“哼,有意思。”
“主子,”聽景譽的聲音不明所已,青芒再次請示,“他們將魏珠姑娘關在東跨院的柴房之中,接下來要如何行事,請主子吩咐……”
“你回去吧!”景譽重新將書拿起。
“主子是讓我……”
“守好她,不礙性命,不用來報。”
青芒退下後,景譽非但不急,還邊回想著剛剛在書房中聞香的那一幕,雅興正足,動筆作起詩來。
晚上,主子將寫有這首小詩的紙條夾在豆沙包裡交給青芒,讓他偷偷捎進柴房。
守夜時,再見青芒那來無影去無影的身手,小六子多少也能猜出幾分。別人不知,這件事,他可是都看在眼裡,對身邊的小徒弟少不了指點:“主子喜誰,惡誰,哪能都讓那幫孫子們知曉,越是放在心上,越不能讓人當作把柄隨意牽動作弄不是?”
“師父說得是。”小徒弟寶山也就十來歲,連忙點頭哈腰,奉上壺溫熱的茶水。
六子接過熱茶,嘬上一口,溫度剛好,舒服的點點頭:“多學著點吧,這裡面的事不能光靠聽,要悟。”
夜,靜謐無聲。
從晌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