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那麼將來,不管彷若納進多少新人,不管她如何昏天黑地的寵信新人,都與他無關,他有女兒,有了寧疆公府的繼承人,就能給妹妹做支援。
鳳容看彷若坐在她對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會兒偷瞟他一眼一會兒又偷瞟他一眼,待一接觸他的目光立刻正襟危坐,只當她是惦記著某個男子又不敢新婚之夜就溜走呢。他到不生氣,反正他也沒打算真愛上她,不過是為了要個女兒罷了;可一想到要讓這麼個汙穢東西碰觸自己的身體,真是又悲哀又噁心;當下不動聲色道:“夜深了,便安置了吧。”
他身為皇長子,從來是被母皇父相捧在手心裡,就是父相不在了,母皇對他的寵愛也沒少了半分,如今為了要個女兒,竟不得不主動挽留那個該被他稱為婦君的穢物,才一說完便又羞又悲,眼淚也湧上來了。
彷若正又一次偷偷抬眼瞟過來,見他如玉的面龐浮上一抹潮紅,俊秀中添了說不出的媚,便又呆了一呆,卻又歡喜的一顆心亂跳的恨不得從心口蹦出來:他沒嫌棄她。
呆子彷若這一夜把個呆性發揮得淋漓盡致,一會兒怕重了一會兒怕輕了,一會兒怕他熱一會兒怕他冷,又怕挨近了自己的汗氣燻著他,又捨不得離遠了聞不到他的體香,溫溫吞吞沫沫唧唧,折騰到天亮才終於算徹底圓了房。
鳳容緊繃著一顆心,到她折騰完了終於繃不住睡著了,到日頭偏斜才醒來,見彷若端坐榻上呆看著他,輕輕給他打扇,自己卻滿頭滿臉的汗。
這混世魔王要幹嘛?
接下來一個多月,彷若自降等級成了鳳容的奴,他要撫琴她備香,他要寫字她研磨,他要讀書她奉茶,還得先倒手上試試,怕燙著他。
鳳容以為她做了什麼虧心事,又覺得虧心事她應該是做慣了的,便不動聲色打定主意看看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呆子彷若不知道自己的臭名聲,還為了一天比一天跟鳳容相熟高興得不成,有一日終於繃不住,溫言軟語央求鳳容給作一首詩。
這個漂亮的草包要詩?但是沒生女兒之前還不能得罪她,鳳容便讓她出題目。
“也沒什麼題目,” 草包彷若吭吭哧哧:“就是寫給一個男子。”
鳳容肺都要氣炸了,將那《養心篇》默默背頌了七八遍才能開口:“卻是什麼樣的男子讓婦君這般費心力?”
彷若飛快地看他一眼,臉紅了個通透:“是如天人一般的男子啊,就好象……就好象最好看的月亮,最溫柔的微風。”
這笨蛋想形容個月亮微風都找不到詞,鳳容不屑到十分,便冷冷一笑應下了,到晚上便給了她一首詩,明裡盛讚暗裡貶損,想那草包也看不出來。
那草包果然看不出來,喜滋滋樂顛顛接了去,接下就消失了好些天。
鳳容以為她去哪裡邀買男人去了,生氣的要命還得按捺著,結果通體不舒服。過了幾天這個不舒服越來越嚴重,鳳容以為自己病了,正打算讓人請大夫,彷若又喜滋滋出現了,然後就惴惴不安坐立不住圍著他轉,等轉的他頭暈目眩,彷若終於咬了咬牙,讓人開啟一幅卷軸給他看,畫的卻是他本人,上面還題著他那首詩。
原來她說的天人月亮竟是他。
鳳容啼笑皆非看看那首詩,再看看那幅畫,這才知道這個漂亮的草包確實漂亮,可不是草包。那樣秀逸的畫風,那樣明麗的色彩,那樣流暢的線條,那樣逼真的生動,不說絕後,也必定是空前;就是那一筆字,或者沒有通常女子的剛硬,或者失於纖弱,卻自有不在凡塵的空靈氣象。
呆子彷若卻不看畫,只看鳳容臉色,見他先是一笑,後又無奈,最終又端肅了深情,由不得緊張,小心翼翼問:“怎樣?怎樣?你別生氣,我不會作詩,背了好多還是不會作,只好求了你作;我知道我的字不如你的好,可這是我一番心意……”她越說越覺得理虧,越說聲音越小,漸漸低了頭,好象要直接藏進塵埃裡。
鳳容雖還不知道她本性如何,倒也有些感動,便微笑著慢慢贊那畫,彷若的頭就在他慢慢的稱讚裡抬起來,看著他,一張臉因為幸福而泛著紅,灼灼其華。鳳容聽她半晌無語,轉頭一看,竟心裡一悸,忙遮掩,說那詩好歹是他寫的,他得提名留念。
鳳容要在她的畫上留名,彷若又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緊著點頭,忙又去給他研磨取筆,恭恭敬敬伺候著。鳳容便一笑,卻又提了一首詩,說明上面一首也是他的拙作,他的婦君與他玩笑,竟提在這裡了。
呆子彷若於此時又一次展現了她在詩詞方面的草包,認認真真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