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德就這樣留在了宛陶善堂,幾個月之後,教廷特意讓人帶了輪椅和一副柺杖,普德不再趴伏著生活了。
於此同時,在軒轅帝國哲施行省昭靖郡的浮陽鎮,十六歲的南蕉卻正趴伏在地上。
南蕉的母親犯了事,被下了大獄;當家主夫慌了手腳,不顧矜持四處求告,卻也知道,天佑先下這位皇帝不是個好說話的主,求與不求,沒什麼大差別。然後另這一家人沒想到的是,這樣無頭蒼蠅般的亂撞竟撞到了一位大神,刑部一個左書記竟拍著胸脯保證,只要他們把南蕉交給她,她就保證讓他母親平平安安的,雖說官位不保,但也不會有後面的抄家流放。; H1
南蕉的嫡父將信將疑,不過南蕉雖是漂亮可人疼,倒底是庶子,與妻主比,與一家平安比,都實在算不上什麼,便硬著心腸將南蕉仔細收拾打扮了送到那左書記府上,又低聲下氣地懇求:“南蕉還小,剛剛成年,若有什麼不好的,還求大人大量原宥則個。”
那左書記一笑一擺手:“放心罷,南蕉生得這麼漂亮就是他的福氣,過兩日我就將他送給一位大人物,只要他乖乖聽話,不但他以後享不完的福,你們一家子也都能平平安安的。”
作為庶子,除非嫁入地位更低的人家,否則他也只能是做人家的侍夫侍童。南蕉的嫡父以為他是被某個大貴人物看中了收做侍童,便覺得總還算對得起他;便是南蕉自己,也是這樣那麼以為的。
在左書記府上待了幾天,他被送到一個大院子裡,在那裡見到了幾十個各種各樣的美貌男子,端莊的柔媚的、清傲的妖冶的,有大家風範的也有小家子膽怯的,還有些妖妖嬈嬈風情萬種的。南蕉有些怕卻又知道怕也無用,只得竭力忍住。
其後的兩個月生活就像做夢一樣,並不是噩夢,卻怎麼想怎麼不踏實,之後,南蕉就帶著這份不踏實,跟著三個女子和另外兩個男子,她們分別被他喚做母親、姐姐、父親和叔父,來到了軒轅的浮陽,並在這裡開了店鋪住下來。那個母親是個藥材商人兼做茶葉生意,從天佑倒騰了藥材兼一些土特產品,再從軒轅運了茶葉去天佑,兩個姐姐幫著打下手,那個父親年紀不小,通常只在後院操持家務,而那個叔父,看起來不過二十許年紀,整日花紅柳綠的打扮,分外招搖。
南蕉的任務就是坐在櫃檯後面,扮演乖巧男兒,顧客問什麼就答什麼,叔父則負責套問顧客的底細。
這不是特別的麻煩事,南蕉原本在家就乖巧,大家男子通常必備的才藝他也都學過,唯一不大自在的就是,那個掌家的母親讓他注意著哪個顧客是那浮陽琉璃廠的工人,他的任務就是勾搭上這麼個人,頂好是個掌權的人,然後,嫁過去。
南蕉聽到這任務的時候,只覺得這是侮辱,又羞又惱又不敢言,只能低垂著頭含著眼淚捱著;倒是那叔父撲哧一笑,舞著條香氣嗆人的手帕點上他的額頭:“哎喲,多好的福氣呀,當家的讓你嫁個官兒呢,哪兒像我這麼苦命!”
這句話南蕉也同意,這個冒牌叔父是苦命,先是在侍園做哥兒,如今出來了,那掌家的女人卻讓他多多勾引些個浮陽琉璃廠的工人,還說越多越好。
但南蕉知道,自己的命也苦,雖然苦的不同,她們讓自己嫁,嫁過去套人家話。‘
要做賊呢。
240 章
朝陽升起的時候,南蕉坐在臨街的櫃檯後面,出神地看著外面街道上歡聲笑語結伴而行的少年男女。
女孩子們大多是白色的長衫藏藍色的長褲,男孩子也有這樣打扮的,更多的是袍服,白色的藏藍色的,也有的藍色袍服領口處翻著白色的衣領,寬寬的束帶紮在腰間,絲毫不華貴,可又利落好看。
南蕉剛來軒轅的時候很是看不慣這裡人的髮式,這裡的年輕人普遍將頭髮剪的挺短,有的才過肩膀有的更短,好多人不戴釵環簪子,就那麼披著。
那喚作紫裳的冒牌叔父才入軒轅的時候還跟南蕉嘀咕:“瞧瞧,茨夏蠻子,弄得好好的天佑人都跟著學壞了,野人!”
過不到倆月,大概是看習慣了,紫裳竟不知不覺間學起了他們的打扮。剪掉頭髮他是不肯的,他只是去了滿頭的累贅次貨,將頭髮打散,細細梳理了就那麼披到腰間,只用一根銀簪子將兩邊的頭髮在頭頂攢住。南蕉覺得他那個打扮,比起從前還乾淨清爽了好些,要是他不扭來擺去不嬌嗔發痴的話,似乎看起來也不像是侍園出身了。
南蕉膽子小,況且又是跟著生人,那掌家的女子極嚴厲,另外兩個冒牌姐姐雖然對他不壞但是也再三叮囑過他,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