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急急解釋:“真抱歉,我喝的有點多,剛才腦子不停使喚。你在哪兒呢?”
兩人沒少在顧家見面,還算熟悉。
上林說明了地址,高俊保證馬上就到。結束通話電話秋上林走回座位,發現滿警局的人看她的目光,都說不出的怪異。
長生低聲問:“怎麼?”
她不免小人得意:“我發現,仗勢欺人的感覺還蠻好哎……高俊,陪著顧致遠去過咱家幾次,你也認識。”
秋下林轉憂為喜,狠狠的瞪著猴管等人。
唯獨季允文,默默不語。聽上林說起咱家二字那樣輕鬆自在,不免看了她一眼,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又是他聽不懂的話,不認識的人。
派出所小小的空間突然湧進好幾個人。
不僅高軍來了,楊海也和他一車趕到,同時還有幾個摩卡公司上層管理人員,都知道秋上林的真實身份。
接下來的處理順水成舟。皇帝的窮親戚如果面對平民老百姓,那就是皇親國戚。然而面對富商巨賈,他們也只能退讓三分。畢竟皇帝也不想為了幾個窮親戚動搖國基。
呂順領著幾個警察,很快在路邊尋到了他們遺棄的兇器,重新做了筆錄,派出所的所在親自趕到,許諾要據實辦案,堅決打擊犯罪。
呂順的事情也問清楚。他和師父查某個案子,牽連到省裡高層權力人士——雖然不是什麼特別位高權重的人物,但人家想捏死兩個無權無勢的小警官,不費吹灰之力。
呂順的師父被迫提前退休,呂順被捋到派出所。
高俊在旁,表示C省絕不允許徇私枉法官官相護。他一定會將此事上報書記,嚴格查處違法犯罪之人,從內部抓起,絕不允許壞人傷害無辜百姓的利益。
秋上林委婉的表示,她承情,承大情。
高俊當然不至於因為她是顧家上下看好的媳婦而不顧一切刻意討好。他不過是順水推舟借花獻佛。呂順師父的大名早有耳聞,他受冤退休,也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就那麼巧,對方庇護者是顧成的政敵。兩人早就明爭暗鬥,顧書記前不久抓住對方致命把柄,只欠一個爆發的契機。
呂順和他被冤枉的師父,無疑是最好的爆發點。
無論如何,事情圓滿解決。他們在清晨時分走出派出所的大門。楊海要請他們吃早餐,去去晦氣。季允文咬著唇,固執的不肯同去。
他離開的身影倔強充滿寂寥。
上林突然覺得,他們似乎並不合適——就連談場純純的戀愛,都如此格格不入。
並非兩人相愛就能相守。他們之間不止差了時間,更隔著觀念意識的鴻溝。
將來,誰能和她並肩呢?秋上林站在十一月份冷冽的風中,緩緩垂頭。
轉著小心思的李長生
冬去春來,大雁回飛。九八年的春天來的格外早,秋家村秋河聽爸爸唸叨諺語:“一月小寒接大寒,二月立春雨水連,驚蟄春分在三月——反了春,凍斷筋。河啊,咱可不學村裡的二流子不著三四,雖說頭幾天打了春,但天還冷著呢,你別看柳樹都發芽了,指不定哪天就倒春寒。去,再叫你媽尋摸出大棉襖曬曬備著。”
秋河乖巧的傳達指令,又返回陪父親蹲在院裡開闢出的一小塊菜地,隨手捏起翻土而出的蚯蚓,丟給帶著小雞咕咕亂走的花母雞。
地裡沒種稀罕物,一點小白菜覆在塑膠薄膜下。這還是去年整棚剩下的薄膜,母親捨不得丟了,在自家小院靠牆開闢出菜地,種些小蔥豆角小白菜,也省得往承包田裡跑。
他擔心的問:“倒春寒了咱家的菜可咋辦?”
“嘿,你當你爸想不著?”秋河他爸很是得意:“別家早早的就撤了薄膜,我才不聽技術員那套——啥今年是暖冬春天來的早,咱C省那就沒個規矩。年年都要倒春寒,我就不信今年不倒寒。地裡的薄膜我不撤,棚上的塑膠布也不撤,我和你媽辛苦點,早上去揭開晚上再蓋上。二強他爹還笑話我膽小兒!嘿,春寒來的快,他圖省事早早揭去了棚上的塑膠布,等著吧!有他哭的時候!”
秋河他爸是村裡出了名的精明人。
前幾年九重葛蔬菜公司在秋家村辦蔬菜大棚沒人敢響應,秋河他爸第一個站出來,砸鍋賣鐵的借錢。公司要和大家簽約,別人都還懷疑四處打探訊息,又是他頭一個簽了供給合同;後來公司的技術員倡議大夥種新品種彩椒,還是他頭一個購買種子。
風險不是白付出,人人都說秋河他爸跟著公司賺得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