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來,這兩方只能救一方,想二者兼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讓曲寧萱犯了難。理智告訴她,少數應該服從多數,放棄這兩人,讓搜捕隊抓住他們,平平安安回去交任務才是上策。但她看見這對夫婦鶼鰈情深,又清楚地觀察到搜捕隊對聖王那無可理喻的狂熱,感情下意識就倒向了這對夫婦一邊。兩種思想交織纏鬥,讓她很是糾結,所以曲寧萱還是跟在這兩人後面,沒想清楚何志健絕不動手。
隨著男人一次比一次病發得厲害,綵衣女子也開始力不從心起來。往往是治療到一半就不得不強行中斷,綵衣女子攜男子狼狽逃竄。最驚險得一次,搜捕隊已經到了百里之外,融合期修士都已經趕了過來,看見他們的背影,綵衣女子強行噴出一口心頭精血,才勉強逃脫。
是夜,綵衣女子安頓好沉睡的男子,有無限溫柔地望著自己的愛人很久,眼中噙滿了淚水,最後輕輕朝外面走去。
看著她行走的方向,曲寧萱這才解開心中的疑惑,難怪他們能躲這麼久,原來綵衣女子與眾多僕役之間的感應居然是相互的,而且綵衣女子的感應範圍明顯遠遠大於這些僕役!
聯想到塔塔兒之前說過的話,曲寧萱眸色變深。
不,應該說,感應範圍大過於這個女子,能給他們兩個造成威脅的人,已經都被聖王的大弟子給殺了。聖教也是迫於無奈,才將照顧鹿園的低階奴僕全部放出來,點多撒網。
想到這裡,曲寧萱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她理解種族相愛的痛苦,何況一方還是聖王修煉的重要道具,估計又是什麼割肉取血,讓人不忍目睹的戲碼。可攻擊自己的師父,讓他在修煉最後關頭出事,有殺掉多有會對愛人造成威脅的而你,這是何等的心狠手辣,忘恩負義?如果從源頭追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完全成了一筆理不清的爛賬嘛!
“果然,我還是不適合處理這些事情……”曲寧萱輕輕嘟噥了一句,原本打算為了男子治療的心也淡了,夜晚的草原冷風嗖嗖,將她一腔熱血全都吹冷了不說,也讓她的心漸漸堅硬起來。
說來說去,還是她太糾結,倘若九色鹿是原型,她保證二話不說直接抓了去,再慢慢思考應該做什麼。偏偏九色鹿化為一個傾國傾城的綵衣女子,又與聖王大弟子是情侶關係,曲寧萱便覺得綵衣女子至情至性,不想動物反倒像人。縱然她首期方才的心軟,重新思考該怎麼辦,卻也對這個綵衣女子下不了手。
說來說去,還是作為“人”本身的道德觀在作怪,能夠肆無忌憚地傷害別的生靈,卻難以對自己的同胞下手。
曲寧萱站在草原上,吹了好半天的冷風,這才猛地一拍自己的頭,有些鬱悶地說:“曲寧萱,你糾結個什麼勁啊!這是別人的事情,你莫名其妙插手本來就很奇怪好不好?”
是的,曲寧萱終於發現她修仙途上最大的障礙是什麼了,不是惦記父母,不是心腸過軟,不是左搖右擺,二十喜歡多管閒事!
不過,這也難怪,曲寧萱前世的父母心腸極軟,都是大家交口稱讚的好人,除了在錢的問題上不怎麼鬆口之外,平日裡別人有什麼急事,比如幫忙代代班之類的,她父母總會答應下來。每次在街上遇見乞丐,他們一定會給錢,遇上摔倒了的老人,他們也會上前攙扶。由於曲寧萱看了很多新聞報道,說什麼乞丐是團伙,表面上可憐兮兮乞討,搖身一變就成為大老闆一擲千金。又說還什麼明明不是你撞得,但你去扶了別人,別人就為了醫藥費故意賴你等等,所以她每次都覺得爸媽這樣做太好心啦,萬一被人賴上,豈不是要氣的吐血?
曲寧萱始終記得,當她終於鼓起勇氣問出這些話後,父親摸了摸她的頭,微笑著說:“你小小年紀,心思怎麼這麼重?要知道,被報道出來的不過是個別現象,就因為事情稀奇,才會成為新聞不是嗎?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佔大多數,真正需要幫組的人也是很多的,我們隨手一個舉動或許就能改變他們的一生,為什麼不去做呢?難道被騙過一次,就能不相信這個世界嗎?”
“可是……”曲寧萱有些委屈地反駁,“可是有些人真的很討厭啊!”
她曾經見過報道,說以為老人靠蹬三輪車的收入資助了無數學子,但有些人竟一邊厚顏無恥地得到他的血汗錢,一邊以被這位老人資助為恥,平時別人問誰資助了你,他們要麼支支吾吾,要麼乾脆欺騙別人說是被大老闆資助。對他們來說,好像被富商啊,名人等資助就是無上的光榮,被這位老人資助就能讓他們抬不起頭來一樣。當時她就覺得非常噁心,明明前者只拔了一根汗毛,後者卻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