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啊!”扎西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機掛鏈,便是那個“松贊干布”了。
蘇然從扎西的口中得知,在拉薩,松贊干布和文成公主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們對這二人敬若神明。在拉薩的甘丹寺,有一面掛滿這種人形玩偶的來生牆。
回到屋裡,蘇然想著扎西的話,摩挲著手中許流年曾送給自己的禮物,想到也許許流年的心裡也是有自己的,便一陣心疼。
“蘇然。”
顧瀟輕輕地站在夜不能寐,偷跑到露天陽臺上看月亮的蘇然。
“你怎麼還沒睡啊?”蘇然沒想到顧瀟會這個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禮節性的詢問著。
“你不也一樣?”
蘇然被顧瀟反問的啞口無言,只好靜靜地看著月亮不再說話。
“你,喜歡許流年,是吧?”
顧瀟問的小心翼翼,第一次,如此真切的說出心裡的話,竟有一絲痛楚和不捨。
蘇然一點也不訝異顧瀟的疑問,這段感情,早就呼之欲出,即便他們拼命隱瞞,卻還是讓周圍的人們漸漸心照不宣了。
蘇然轉過身,默默地看著身後帶著一絲無奈的顧瀟,“何必說出來呢?”
“不說就能裝作不知道嗎?不說就沒有這回事了嗎?你知道你和許流年為什麼隔了十八年之久還無法相戀嗎?就是因為你們對彼此的不夠坦誠,你們一樣的要自尊,你們一樣的顧慮太多,你們一樣的”
“夠了!”蘇然想到這十八年來的相思卻不得相戀就感到痛心,她大聲地阻止顧瀟再繼續說下去,“我們即便互相喜歡又怎樣呢?這種得不到祝福的感情,不說出來,對大家都好。那些所謂悽美的衝破束縛的絕戀,不過是一場虛幻的美夢罷了,你以為,現實世界的我們,有幾人逃得過這樣的宿命?”
顧瀟不再姑息蘇然的逃避和一意孤行,自以為是的遺忘,他努力讓蘇然的眼睛看著自己,承認到:“許流年真的是喜歡你的,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就感覺到了,在他知道我對你的真心之後,甚至同意讓我追求你,就是因為他愛你啊!”
“所以啊,我不能辜負我們彼此的心意,那就心照不宣的彼此幸福下去吧!”蘇然這句話說得泣不成聲,她不再是當年那個賴在許流年後背上的小姑娘了,很多事情,她要為大局考慮。
顧瀟啞口無言了,只好看著痛苦的蘇然,無法勸解的更多。顧瀟何嘗不願意和蘇然在一起,可是看到因相愛不相守而痛苦的蘇然,顧瀟的心中也是柔腸百轉。
第二天一大早,蘇然便早早乘車前往甘丹寺。
蘇然一路上摩挲著手裡的“神物”,靜而不語。顧瀟不明所以,也配合著一言不發。
甘丹寺的廟宇很大,佛殿,喇章宮殿,僧院札倉,米村等一系列的殿宇構成了整座雄偉壯闊的甘丹寺。
蘇然找到來生牆,果然有一排排懸掛著的神物,和自己手中的松贊干布一模一樣,卻找到哪個“文成公主”才是和自己的為一對。
蘇然一路走到佛殿,鍍金身的大佛危坐堂前,彷彿一眼便已將世人的心思看穿。
蘇然用金盆將雙手洗淨,從手機上取下那個“松贊干布”,放在雙手合十的掌心處,合掌跪於佛前,閉著眼睛靜靜祈禱。
佛殿裡的高僧走到禮畢的蘇然身後,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神物,笑著問到:“送你此物的人是你心之所向的人嗎?”
蘇然不想在高僧面前有任何忌諱和隱瞞,堅定地答道:“是。”
“這是在此處開光過的神物啊,你既有一個,想必送你此物者必將另一物懸於來生牆上,寓意他希望來生還能與你得以相見。”
蘇然看著手中孤零零的一半,詢問到:“能否把我手中的這一半也懸於牆上呢?”
高僧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
“送你此物者已經將自己置於來世,你們得以相見之時,便是他欠你一世情緣的開始。從來懸於來生牆上的一半,都是還債人。想必他是對你有所虧欠,才想在來生補救的吧。如果你也將自己的一半懸於牆上,怕是他便不必贖罪補過了。”
蘇然釋懷的笑著說:“只要能再見面就好,我不需要他的還債。”
“那好吧,你跟我來。”
等蘇然親手把自己手中的“松贊干布”也掛在了來生牆上,她覺得自己的心像是也被繫了上去,從此便可了無掛礙,心不染塵了,只要等待來生再見就好。
下山的路上,顧瀟跟在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