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根據她的能力,每個人根據她的需要,長腿這樣說。
這是從塞里奧特神父那裡獲得的原則,長腿相信塞里奧特神父肯定死了,他早從哈蒙德消失,好像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只要協助,長腿說。
這樣,〃殺手〃精神亢奮地坐在特雷爾威斯車站裡,眼睛掃視著被遺棄在旁邊座位上的一張報紙,她在等待。她是誘餌,也是鉤勾,是鉤勾也是誘餌,只不過她不是孤獨的,她的幾個同夥就在外面。她已經十六歲,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有點營養不良,一雙真誠的褐色眼睛,帶波浪的鬈髮剪短了,身材單薄,稜角分明,警覺,卻又好奇。她已聽見他們在談論她,她有希望。蘭娜正在用她那高傲的慢條斯理的姿態說著話,蘭娜特擅長勾引,總能成功,哦,馬迪是個可愛的寶貝兒,但是我不認為她特別漂亮,你知道嗎?而麗塔激烈地說,該死,馬迪每一點都像我一樣漂亮,而我是不錯,不是嗎?戈爾迪最近則越來越有些不耐煩,可能是因為她永遠不能做誘餌,因此永遠不能作鉤勾,因此,只能以她工作的工資的形式為〃狐火〃幫的財政做貢獻,或者直接去偷。她沒好氣地說,我所擔心的是,對於沃茨,她是個膽小鬼,她有點不像是我們這種人,你知道嗎?
有點不像是我們這種人,你知道嗎?
馬迪偷偷離開了,她的心被刺傷了。哦,好痛心!這樣不相信人!她不想偷聽其他人為她辯護,如果她們為她辯護。
馬迪從未在日記裡記錄對自己的懷疑,或者〃狐火〃幫成員對她的懷疑。啊,1956年的春天,她充分認識到,事情正在走向……轉向……終點。就像〃閃電〃開到速度的極限,再上去一點點底盤就開始震動、顫抖。〃狐火〃幫新成員有阿格尼絲、〃V。V。〃、馬裡恩、金尼、託伊,這些姑娘她不是很信任,她對她們也不太瞭解,當然長腿除外,長腿總是除外的,她以她的生命信任長腿。幫女孩,徹頭徹尾的罪犯,蕩婦,羅斯?帕克這樣稱呼她們,馬迪也是她們中的一個,她就在這兒。
在我們的一生中,我們會發現我們自己有時總是處於這樣的境地,不能說出為什麼,怎麼樣。我在這裡,我就是在這裡的一個,沒有別人。
這樣,〃殺手〃,1956年4月8日,在特雷爾威斯汽車站。
在半小時內,有人接近了她,她意識到了,有幾分鐘,但她不想抬眼去瞅。他在她旁邊坐下,好像隨便地,碰巧落在了她的身邊;然後開始交談,也隨便地,問她要去哪裡,她是不是還在上學,她是不是單獨一個人,她一個人這時單獨在這裡有點晚……她忘記長腿怎樣教她的,不要回答任何人,任何跟她說話的男人,策略是立即作出評估,看他是不是有可能性,看他是不是像有錢的,以主的名義,別浪費時間在任何遊手好閒的混混身上,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可是,她沒有經驗,她犯迷糊,她忘了這些,她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局面。她好像坐在船上,沒有槳,也沒有舵,她很快就被衝向下游,甚至看不見她要去哪裡。
哦,天哪,怕得要死。
這個男人大約四十好幾了,跟馬迪在中學的一位老師挺像,那位老師聲稱很關心她,這使她分了心。這個男人留著平頭,斜眼微笑著,眼角生了魚尾紋,但有靈氣,面板呈棕褐色,顯得健康。這位在她的生命中從未見過的男人突然緊挨著她坐下,試圖與她交談,讓她相信,他剛從佛羅里達回到北方,佛羅里達和太陽對身體的、心理的、精神的健康來說是基本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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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節:《狐火》第四步(26)
〃殺手〃盯著他,眨著眼,接下來將是什麼?
她想知道是否她的〃狐火〃幫姐妹們正從窗外看著她,她瞅了瞅那個方向,但沒能看得很清楚。
她在發抖,雖然候車室裡很熱。她微笑著,點著頭,她的眼角努力眯成皺紋。只要微笑,只要賣弄一點風情,你說什麼都可以,因為,他們並不在意聽,長腿這樣教過她……所有他們想要的就是將你單獨帶到什麼地方,這樣,他們就可以將他們的那東西伸進你的身體,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不要擔心。
幾分鐘後,這位剛從佛羅里達回來的棕褐色的男人問這位穿著假皮外套的姑娘,願意去吃點東西嗎?……她看上去餓了,他說,帶著慈父般命令的微笑。
她慢慢地說,好吧,我想,她的胃在打鼓,不過她已經站起身來,向汽車站的自助餐廳移動。但是,這個男人說,不,碰碰她的胳膊,說,讓我們去別的地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