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開戰時你得躲在我身後。”
暮樞充滿嘲諷地笑了笑,朝他豎了箇中指,歐泊開啟遠視鏡片,樹林裡黑糊糊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反叛軍應該是穿了隱身軍裝以免崗哨察覺。
“歐泊。”銀垨的聲音在通訊器裡響起,說:“有時間麼,我想和你聊聊。”
歐泊道:“你們在這裡守著,我上去看看。”
他沿著另一條通道進入樹幹的避難所,裡面十分安靜,大部分人都睡了,銀垨抱著一根合金棍,棍子搭在肩頭,倚在出口旁發呆。
“外面怎麼樣了?”銀垨道。
歐泊道:“一切正常,你這裡呢?有沒有可疑的人?”
銀垨答道:“迄今沒有發現通訊傳遞,這裡是遮蔽通訊波的。你看下面。”
歐泊點了點頭,探頭到欄杆邊朝下望,樹幹就像座原始的古代圓塔,上千米寬的平臺呈螺旋狀逐節降低,通向最低處。
這個螺旋地下城足夠容納上億人,一眼望不到底,一點微弱的綠光正在樹幹中心深處閃爍。
“裡面是什麼?”歐泊動念問道。
“據說是她們的祭壇。”銀垨說:“這裡是女蘿一族最後的禁地,過來坐會兒吧,我還沒機會找你談戀愛呢。”
歐泊笑了起來,說:“每次都安排你守門,辛苦了。”
銀垨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歐泊與他並肩坐下,尋思來找銀垨的目的。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你的武器。”歐泊說。
銀垨讓出合金棍給他看,說:“我在月暉團裡的職責是中短距離支援,光能長棍進可攻退可守,主要保護近戰職業。”
歐泊看了一會兒,問:“你找我來做什麼?”
銀垨搭著他的脖頸,嘴唇湊到他耳邊,極小聲說:“我在思考一個問題:溫蒂的信心來自何處。她就這麼相信憑咱們三個,能順利解決這次的危機麼?”
歐泊微微眯起眼,說:“不然呢?你認為她還留了一手?”
銀垨沉吟片刻,而後道:“她們認為女蘿之母會在大家有危難的時候解救所有人,老實說我不太相信。而且我剛剛發現剩下的幾名議會成員都在下面……”他指了指兩人的腳下,說:“發光的地方,像是個祭壇,她們想做什麼?溫蒂未必認為我們就一定會贏,是這樣不?”
歐泊沉默思考,銀垨說得對,溫蒂不可能把賭注全壓在自己與雷蒙的身上,她們在這裡住了許久,多半還有別的倚仗。
“我一直不覺得這棵樹能起什麼作用。”歐泊抬頭看,事實上他倆現在就在女蘿之母的身體裡。
“不。”銀垨道:“自然的力量是很難判斷的,說不定一棵樹確實會做很多事情,我反而覺得問題在於——女蘿之母會不會保護這裡的所有人。”
歐泊:“……”
銀垨注視歐泊的雙眼。
歐泊幾乎是馬上就明白了銀垨的意思:所有的人類對於女蘿星來說都是移民,本地人與新移民又有什麼區別?溫蒂,暮樞他們認為自己是女蘿星人,但女蘿之母未必就一定承認。
或許在它的眼中,這場內戰只是兩撥外來客在它的身上打架而已。
“但我們又不是這棵樹。”歐泊說:“你不可能去猜測一個和星球同等壽命的植物在想什麼……”
銀垨說:“那麼暫時放下這個問題,假設女蘿之母願意幫助溫蒂所在的一方,根據我們之前訂的計劃,會不會是溫蒂早就有把握?打算把女蘿之母當做對付反叛軍的陷阱?就連奸細的事,說不好她們也是早就知道的。”
歐泊心頭一震,同時感嘆銀垨不愧為C級傭兵,他一定經歷過不少戰鬥,對戰局的準確把握尚在自己之上。
歐泊終於明白了自己心裡的不踏實從何而來。
“這麼一來或許就說得通了。”銀垨接著說:“這群人看樣子不像坐以待斃的傢伙,溫蒂早在你們來之前就已經有了計劃,利用奸細放出假訊息,引誘反叛軍過來偷襲村落。同時派出所有兵力去營救人質。你們的到來,只是為她的手上加了一個籌碼。”
歐泊緩緩點頭,說:“我明白你說的了,但是你想讓我做什麼?修改計劃?”
銀垨道:“不,我只是想告訴你,根據綜合資訊分析,敵人未必就像雷蒙想象中的好對付,如果你發現肖恩太強,就別管他了,保護好自己,撤回這裡,我會逼溫蒂出她的殺手鐧,就這樣。”
歐泊看著銀垨,銀垨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我會小心的。”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