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起來也好,我見不到她嫁過去,心裡始終不踏實。”
謝莊安慰母親:“阿母,放心,十五娘和蕭三郎的婚事誤不了。”
姜氏點點頭:“你去忙吧,我再去佛祖跟前上香,求佛祖保佑我家十五娘順順利利的嫁出去。”
謝莊答應了,又安慰了母親幾句才離去。
姜氏去她這邊嘉玉堂單獨建的一間小佛堂去上香唸經,完了,出來,覺得心中安穩了些,就讓人把謝府大房二房的人都叫到嘉玉堂來,她把兒子謝莊安慰自己說的那些話都說了,讓眾人都不要忙亂,各自回去把東西先收拾下,萬一將來時局有變,她就安排眾人去會稽。
別的人聽了姜氏的話都還好,就是那長房的吳氏還有二房的朱氏追問姜氏,是不是謝家的豫州兵跟秦國和燕國的聯軍打上了,是不是謝家的豫州兵馬敗了,不然讓大家提前收拾東西做什麼。
姜氏告訴她們,這是做萬全的準備,她告誡她們不許不聽她的吩咐,亂傳話,亂動。否則家法處置。
吳氏和朱氏當著姜氏的面兒,倒是唯唯諾諾,可一從嘉玉堂出來,兩個人就湊到一塊兒說開了。
朱氏道:“我孃家人這兩日都在收拾東西,他們這就要去揚州了,就怕朝廷的兵再敗了,那些胡人殺到建康來,到時候咱們哪有活路。”
吳氏也說:“我孃家人也在收拾要往更南的地方去,這兩日他們就要動身了,我阿弟前兩日來找我,問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走。你也曉得,如今我們長房衰微,真要有事,這府裡的人哪裡能靠得住。”
她之所以會這麼說,當然是因為其女,原先是武陵睿王的王妃的謝英娥病逝,武陵睿王又重新續娶,而且因為兒子謝修去責罵曹煥,得罪了他,曹煥現如今對他們態度冷淡,就跟外人差不多。
作為吳氏外侄女的先皇后殷舜華,這會兒因為長子被廢,次子不受重用,在朝堂上也不得勢。她可以說是自顧不暇,吳氏要遇到麻煩,當然是幫不上忙。
好在,她自從嫁入謝家後,對孃家多有照應,所以她兄弟才在建康城的局勢不明,看來要往更不好的局面發展的情況下來找她,問她要不要跟孃家人一起避禍,離開建康,去更南面的揚州,甚至廣州。
朱氏便又說:“阿姑跟五哥都是死心眼兒,一開口就說要顧大局,咱們謝家人不能在戰事未明的情況下搬離建康。可他們不曉得,這建康城裡有多少朝廷大臣的家眷在準備避禍,離開建康。那些胡人連以前的桓大將軍都給打敗了,難不成我們家那從沒跟胡人交過手的十郎能戰勝他們?”
吳氏真想說一句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話,可是姜氏是長輩,謝莊如今其實是謝家實際的掌舵者,她說出來就怕隔牆有耳,人家聽了去傳話,她到時候要得罪人。
以前,她還有底氣跟姜氏頂嘴,可是現在,她是徹底蔫了。所以,儘管她不服氣姜氏的安排,可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胡亂說話。
“不扯別的了,我且問你,你走不走?你要是走的話,我也收拾了,跟我孃家人一起去揚州?”吳氏問朱氏。
朱氏道:“你走我就走。我可不想等到胡人殺過來那一天,連建康城都擠不出去。”
吳氏早就有走的意思了,這會兒見朱氏這麼說了,就點頭說:“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過兩日就跟我孃家人一起去揚州。”
朱氏聞言,就說:“那到時候我們一起。”
她們兩人打的主意都是隻要不是一家人走,而是兩家人,到時候姜氏知道了,也不能只怪她們其中一人。總之,結伴兒犯錯比一個人好。不是說,法不制眾嗎?她們也希望如此。
朱氏回去就讓兩個兒子,還有兒子媳婦收拾東西。卻沒有對在偏院住著的蔡氏說收拾東西這個話。
把東西都收拾完了,朱氏把兩個兒子謝營和謝嘉叫到跟前說話。
她說:“我已經跟你們舅舅商量好了,咱們明日假意到你舅舅家吃席,然後就此去揚州我孃家的莊園……”
不等她說完,她的長子謝營就反對:“阿母,前兩日阿婆不是說了只教咱們收拾東西,不準哪一傢俬自行動嗎?你這樣做,就是拋棄謝家,不聽阿婆的話,到時候令我們謝家丟臉,還會擾亂民心。”
“什麼擾亂民心,你怎麼也跟你五伯父一樣死心眼兒。我問你,總不能因為顧全一個謝家的名聲,不要命了吧。你也曉得,那胡人的聯軍朝夕之間就可以打敗你十哥帶領的那些豫州兵,要是胡人的鐵騎南下,要不了多少天就會殺到建康。我想問你,到時候全城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