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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跟了上去。

白義垂著頭,偷眼看室內,秋風瑟瑟中他的腦門脊背上竟全是汗水,腦袋上的汗匯聚成滴順著臉側緩緩滑落,庠的難受,他卻不敢抬手去擦。

約莫過了一刻,蕭頌才睜開眼睛道,“進來吧。”

白義片刻不敢耽誤,蹭的站起來,幾步走到屋內。

“坐。”蕭頌伸手從几上拿起一本公文,低頭兀自看了起來?絲毫沒有要問罪的意思。

白義如坐針氈,伸長脖子看著他把一篇公文看完,提筆寫下閱詞,剛準備說話,見他又翻開一本,頓時又洩下氣,一會兒又見他提筆,白義再次直身伸長脖子。

如此反反覆覆,總是沒逮到一個說話的機會,眼睜睜的看著蕭頌把一摞厚厚的公文批閱完,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脖子都僵直了。

“郎君。”白義終於抓住時機,立刻出聲道,“屬下特來請罪!”

蕭頌活動一下痠痛的右手,淡淡看了他一眼,“哦。”

刀劍無眼,誰也沒想到打鬥的時候淨桓師太突然自尋死路,蕭頌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睨了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讓你保護冉十七娘是出自私心?”

白義做他護衛已經快八年了,這個傢伙心裡想什麼他又豈能不知?

蕭頌冷冷道“她是參與本案的要員,驗屍手段了得,你若是兇手,會不會下手除去她!”

“屬下知錯!”白義感受著那鋪天蓋地的冷意與氣勢,覺得自己現在是光著身子站在冰天雪地裡,可偏偏心裡燒的厲害都快焦了。

“不止是你,還有奔霄,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都看不住,我聽著都嫌羞恥。”蕭頌說著氣憤的話,卻似乎並沒有多少怒氣。他端著一杯茶倚在窗欞邊,眯著眼睛遠眺。半晌才道,“回去之後抄八百遍心經,自己去領三十軍棍。你傳信給奔霄,讓他自己看著辦。”

白義鬆了一口氣,有了定數就好,他雖然極為痛恨寫字什麼的,但相對來說,這個懲罰已經算輕了,奔霄那個“自己看著辦”才最糟糕,一比較之下,白義頓時心裡十分平衡。

“你剛剛聽見我與桑隨遠的對話了?”蕭頒垂眼看著正要退下去的白義。

白義心裡一突,只得道,“是。”

蕭頒垂眸看著水杯中自己的倒影,像是十分困惑“你有沒有發覺,我最近是越來越善良了。”

這個話要怎麼回答?要說善良,比起昨日通的一個縣丞幾乎領著全家老小自盡,今日是蠻善良的。白義不安的看了蕭頌一眼大氣也不敢喘。

“呵,桑隨遠你一直高高掛起,我怎麼翻盤。”蕭頌盯著外面偶爾飄過來的幾片玉簪花瓣,一貫璀臻的眼眸,逐漸幽深起來。

他刺激桑辰的原因其實很複雜到現在自己也弄不明白,不過他也只需自己明白一點就是要把曾經輸過的,給板回來。

至於冉顏,蕭頌眼眸微垂,問白義道,“你說我要不要把那個娘子弄回家呢?”

白義一陣暴汗,心想你堂堂一個刑部侍郎、蘭陵蕭氏嫡系郎君,這個問題需要想嗎?想要就娶,不想要就不娶。但轉念一想,郎君命硬克妻,他有這種想法不會是動心了吧?所以關心冉十七娘的安危?

這樣事情,蕭頌自己看不明白,白義更不敢宣之於口,只能靜默的垂手而立。

蕭頒微微抬手,白義頓時像是卸了大刑一般,渾身輕私,他雖然很著急著跑出去,面上卻不能顯露,只得做一副持重沉穩的模群,退出了禪房之後,立刻飛奔起來。

寺外,桑辰站在柳樹下思慮良久,看了看半山上的影梅庵,潤澤的唇抿成一條線。

看了一會兒,桑辰拖著滿身的疲憊往懷隱的禪房走去。

曲徑通幽,禪房內傳來梆梆的木魚聲,越走近,空氣中的檀香味越明顯。

“師叔。”桑辰站在門口喚道。

屋內木魚聲一頓,片刻房門開啟,懷隱走出來立於廊下,淡淡看了桑辰一眼道,“我去叫人燒水。”

“我想與你說會兒話。”桑辰阻止他穿履鞋的動作。

懷隱鳳眸默然而平和,與他對視的時候會令人自慚形穢,亦會令人覺得安心。

桑辰斟酌了一下,直接道,“我想入仕。”

懷隱一貫平淡的表情裡多了絲許驚訝,修長的眉微微蹙起,顯然並不贊同他的做法。桑辰是個難得心靈至純之人,他並非不知世事險惡,只是摒棄它們,這在懷隱看來不是逃避,而是一種才能,就如蓮花出淤泥一般。

這種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