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維維只是不停的抽著煙，那些傷痕，垂在陰暗的光線裡，看上去更加詭異和觸目驚心。

雲歌見她許久都不說話，無奈的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想起那個男人，心裡簡直恨得牙癢癢的，有辛酸泛過，雲歌忍不住想要問，上天啊！難道幸福就是這般的難麼？她們這樣的女子，這樣熱血活著的女子，為什麼總是得不到你的憐憫和珍惜，你睜睜眼吧！看看這些被你折磨得神形憔悴的女子吧鑊！

“雲歌……”

“嗯……”雲歌睜開眼眸，握住彭維維的手，那已經不是多年前那雙保養得細膩順滑，十指纖長的手了，白皙的指尖間因為抽菸的緣故已經染上了香菸的顏色，手臂面板皺皺的，手腕瘦得似乎只剩下一根骨頭，這是一個只有二十六歲的女孩的雙手麼？

彭維維目光有些空洞，她低著頭，哀怨的說，“我不能失去我現在的生活，可是，我卻很難過，有時候難過得想死！”

“沒事的，如果實在過不下去就離婚吧，少了誰在身邊，其實也一樣，何苦這麼為難自己！”雲歌幽聲嘆息。

彭維維抓住雲歌的手，將臉埋在長髮裡，漸漸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所有的語言，在此時已經都是蒼白的，雲歌靜靜的看著她，只想讓自己手掌的溫度能夠多傳遞一些給她，讓她覺得，她至少是不孤獨的。

慕冷巖打來電話，咖啡廳裡的安靜被劃破，雲歌接下電話，低聲道，“在見朋友……嗯……會早點回家的……不用你接我了！”

“不好意思，是不是要回去了！”彭維維擦了擦臉上的淚，有些抱歉。

“傻，跟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沒事，我們剛好有點小矛盾，我也想好好的靜一靜！”雲歌如實回答。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又聊起了過去的往死，孤兒院的生活雖然清貧，卻也有許多的快樂，畢竟是不諳世事的年紀，那裡，還是裝載著兩人許多美好的記憶。

只是，時間緩緩向後推移，不可避免的要談到一個人，彭維維此時已經宛如初戀的少女，儘管容顏不再年輕，但那份深藏的情懷，還是簡單真誠如此，埋在她心底，妥善的珍藏著。

“雲歌，還記得當年我跟你說的離朗吧！”彭維維俏臉泛起淡淡的紅暈，看上去，那些傷痕也沒有那麼難看了，反而散發著淡淡的柔情，讓人為之動容。

“嗯……”雲歌心還是微微顫了一下，有些難受。

彭維維喝了一口水，繼續道，“當年，真我，我覺得他就是我一個夢，很美好，卻是遙不可及！”

“是嗎？不過我好像聽你說，你們有在交往哦？”雲歌眨著眼睛問。

彭維維略帶羞澀的笑，“哪裡呀！當年是在夜總會碰到他的，你知道的，他那麼好一個人，怎麼看得上我這樣的小姐，他見我生活辛苦，就經常救濟我，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男人，溫文爾雅，對人彬彬有禮，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像別的男人，就是看我一眼，都會讓我覺得心跳加快，覺得心安！”

雲歌輕輕淺淺的笑，是呀，她的離朗，不就是那樣的男子麼？永遠都會守護著她，傾盡他所有的溫柔，呵護著她，像是他所有的溫暖都會給予對方，可就是這樣美好的一個人，偏偏……

還好，燈光暈黃，雲歌揹著燈光，彭維維沒有看到她眼角的淚痕。

“跟你說個小秘密哦，當年我真的好窘，他給錢給我，我居然問他要不要跟我做，起先他是很詫異，後來就找各種理由搪塞我，最後才告訴我，他並不將我當成夜總會的小姐，可是，那時候的我，好自卑的，總覺得，自己能回報他的，就是當時那一具年輕的身體！”彭維維自嘲的勾起唇角，眼角因此浮現出淺淺的魚尾紋，原本無神而呆滯的雙眸此時也是煥然一新，瞬閃著少女時代應有的光彩，含羞的，帶著暗自的欣喜。

雲歌靜靜的聽著她陳述的往事，那麼久遠了，好多年了，她還是記得那般的清楚，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過去裡，那樣絲毫無法企及的夢想，儘管虛無，卻和現在殷實的物質生活相比，是幸福而簡單了許多。

時間滴答過去，回到現實中的彭維維驀然變得傷感和沉默起來。

“後來，我就這樣，嫁給了他，也沒有再見到過朗哥，如果在街上認識，我不知道他還人認不認識我，不過沒有關係，我會默默的看著他，不再去打擾他的生活！”彭維維傷感的垂下眼眸，幽幽的情意綿延不斷。

“維維，其實他已經去世了……”雲歌沙啞著聲音說，彭維維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卻看見，雲歌臉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