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二忽然輕輕撞了他一下。
傳山轉頭。
“沒有用的。”
傳山皺起眉頭。
“礦洞外面有大量的獄卒看守。這些煤車在出洞前會受三次檢查,最後解除安裝車上的煤時,兩邊都有獄卒看著。沒有機會的。”
傳山有點奇怪,他怎麼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麼?難道自己的想法就這麼容易被人看出?傳山心中一凜,對錶情變化越發控制起來。
“你怎麼知道這些?”
“時間長了都知道。你說我們今天換點肉好不好?”庚二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渴求:“這裡沒有什麼鮮肉,但臘肉和醃肉都不錯,就是貴了點。”
傳山可能進來還沒有多久,對肉的渴求並不強烈,搖搖頭道:“以後再說,先換些藥品,剩下的全部換成糧食。水還夠不夠?”
“水還夠。”聽傳山不同意換肉,庚二有點失望,不死心地又小聲說了一句:“這裡的藥品不好,都是最差的。用它還不如不用。”
“差也是藥,總比等死好。”
庚二嘴皮子嚅動,像在說什麼可又沒有發出聲音。
傳山也沒在意,拖著煤筐往前挪動。
排隊的人大多數都在和身邊的人說些什麼,有時候看到熟人還會互相打招呼。咋一看,與外面的礦工們沒有任何區別。
傳山注意到似乎有不少人認識庚二,卻沒人跟他打招呼。相反看到他的人眼中似乎都有點鄙視和厭惡。有時還會有人一邊瞄他們,一邊低頭互相說些什麼。
這時,後面有騷動傳來。
傳山和庚二一起回頭。
就見一名身材不高,偏瘦,臉有刀疤,異常結實的中年男子,打著赤膊,挑著一擔煤走上前來。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按先來後到的順序排隊,而是一路向前,停都不停。
奇怪的是後面排隊的人竟一句不滿都沒有,反而紛紛讓道,硬是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
傳山眼看那中年男子挑著煤擔從他眼前走過,一氣走到最前頭。本來已經等到交換的老年礦奴,立刻讓開道路讓他先行交易。
“他是誰?”傳山低聲問。
“己十四。一個獨來獨往的人,脾氣古怪,非常不好惹,被列為十大凶魔之一。”庚二也壓低聲音回道。
“十大凶魔?”
“嗯,就是礦裡最不能得罪的十個人,看到他們最好能避開走。這十個人都有些特殊的能耐,連丁老大與庚六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們。”
“他在丁老大的交易處交換東西,難道不屬於丁老大旗下?”
庚二搖頭,“這十個人,不,有一批人,我想你應該聽辛一三四說過,礦裡除了丁老大和庚六、己十三娘,還有一群勢力。這群勢力沒有固定的頭,都是些亡命之徒,他們不聽丁老大和庚六的命令,但也不會主動對上他們。這批人想在哪個交易處換東西都隨他們。”
“哦?”
“但這批人死得也是最快的。”庚二緊接著道。
“為什麼?”
“互相殘殺唄。他們殺彼此根本就沒有顧忌。想要獲得更多的生活來源和靈石,搶奪本來就是最快的。”
“怎麼樣分辨他們?”
“看籮筐或者擔子。丁老大和庚六的手下的籮筐在編口處花樣不一樣。如果不願聽這兩位號令,把籮筐上那條特殊的花樣抽掉或毀掉就行。”
庚二指指他們的籮筐,被庚二提醒,傳山這才注意到籮筐口的不同。丁老大手下的,像他們的籮筐在最上端的邊筐下面編了一組“X”形圖案;遠處的庚六手下,則編成了“I”形圖案;再看換完東西走過來的己十四,他的籮筐只在本來應該有圖案的地方纏了一圈藤條做加固。
傳山看得入神,一時沒注意到己十四竟在他們身邊停下。
傳山抬頭,發現己十四隻掃了他一眼,就看向縮頭縮腦的庚二。
然後傳山看到己十四在庚二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庚二皺著一張臉,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己十四沒有表情地看了一眼庚二,似乎在警告他。
庚二低著頭,己十四沒說什麼,走了。
傳山轉過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庚二不願意說,他也不會逼他。
庚二似乎也沒有想到要向傳山解釋,只皺著臉、嘴皮子嚅動個不停,就像個……腦子有病的人。
而傳山也注意到,本來一邊看他們一邊互相說些什麼的礦奴們,在看到己十四對庚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