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蕭忘憂臉在那人的大手上蹭了蹭。
“那蕭蕭怎麼回來了?”莫尋不解。
“還不是你,這麼不讓人省心。”蕭忘憂埋怨,脫了鞋上床躺在那人身側,卻不敢想往常一樣縮在他懷裡,怕壓壞他。
蕭忘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人,好像生怕眨了個眼那人就不見了。
“你這又是在幹什麼?”那人好笑道。
“你是我的夫,看看怎麼了。”蕭忘憂卻理直氣壯。
後來她也忘了看了多久,那人就又睡著了,
莫尋這一覺睡的很長,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時分,
他醒來的時候,仍是看到蕭忘憂在床頭盯盯看他,好像連姿勢都沒有變過,讓他有種他只是眨了個眼的錯覺。
外面昏昏的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
“早上?”莫尋疑問。
“你從昨天到現在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了,現在是晚上,”看到他醒來,蕭忘憂蹭到他懷裡,悶悶道,“餓了嗎?”
。
因為莫尋生病,蕭忘憂停朝了一日,第二天卻不能再不上朝,離去前她與那人耳鬢廝磨了半天,在那人身上蹭了又蹭才戀戀不捨地出了寢宮。
踏出寢宮的一霎,她竟突然想到那句詩:有此傾城好顏色,從此君王不早朝。只是不知那詩裡所描寫的美人可是也有莫尋這般顏色,如果真是這般倒也是真的可以理解了。
她和林軒又恢復到往常般,好像那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林軒總會替她考慮,不會給她一點壓力,她以前總是樂享著那人的寬厚,現在卻是內疚萬分。
這天,蕭忘憂下了朝回去那人竟是起來了,伏在案几上不知在寫著什麼。
“在寫什麼?”蕭忘憂繞道那人後面問道。
“齊國送來的結盟方案,我又改了改,你待會兒看看怎麼樣。”莫尋頭也不抬地道。
如果沒有蕭忘憂搗亂,那人工作總是認真,
“寡人現在不關心齊國盟約,只關心我這絕代皇夫的身體。”蕭忘憂把手壓在那摺子上,耍賴道。
莫尋哀嘆了一聲,無奈地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
看他露出倦意,蕭忘憂頓時著急了,忙伸手親自為那人按摩,
“這些事我自會做,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平時總是他教訓她,現在她倒是扮演起命令者的角色。
“我沒什麼事了。”那人卻聲音淡淡,好像對自己的身體頗不在意,“齊國使團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走?”又把話題繞回了國事。
“這些都不是你現在應該關心的。”蕭忘憂不滿。
“蕭蕭乖,”拉住背後幫助他按摩的手,把那手的主人拉到懷裡,“我只想盡快把這些事情做好。”
“不要,你為什麼要著急把事情都做好,這些事情都不急的,你在著急什麼,”蕭忘憂終於爆發了,看著那人的眼睛大聲質問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說過會永遠跟我在一起的,你騙人,騙人…”說罷,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於是她一邊哭一邊說,最後竟是在那人懷裡耍起懶來。
哭了好一會兒,她才安靜下來,被那人抱在懷裡,眼睛和鼻子都是紅紅的,身上還一抽一抽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恢復過來,看起來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好不可憐。
那人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幫她擦著眼淚,終於緩緩道:“蕭蕭,我會陪著你的,就算是以後,也會有林軒,甚至還會有更多的人,你又怎會寂寞。”
說到這裡,蕭忘憂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她雖然沒有聽御醫們的話,但又怎會不瞭解莫尋的情況,她不懂醫,但好歹也學了近十年的武,那天她趁他睡著時下了好大的決心,鼓足了好大的勇氣,才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指幫他探脈。結果那夜,她一夜沒睡,甚至連眼睛都捨不得眨,靜靜地躺在那人身邊聽著他緩慢的心跳,彷彿只有這樣才安心般。
蕭忘憂真是無比恨自己,這人天天在她眼皮底下,她怎麼會讓他衰弱至此,
想著那時林軒問“莫相的身體真的沒事了嗎”,軒轅輕狂見到莫尋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是不是病了。連他們都能看出來,自己為什麼卻從沒注意。
早就知道他最喜歡強撐,他並不是無所不能,可是她怎麼又給忘了呢。
。
散了朝的大殿,除了堂皇就只剩下空曠,還有那冷冰冰的孤寂,蕭忘憂一個人坐了許久,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