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幫你攢起來,回頭給你做件新衣裳,省得你小孩子家胡亂花了。”
親孃也是靠不住的。
因為不受寵,一味只知道從他身上刮銀子。從小到大,她用同樣的理由不知從自己身上收走了多少銀子,可除了偶爾做些荷包鞋子,再沒有一件象樣的針線。
俞守默心寒到了極點,反而流不出眼淚了。
他只是揣起他的小冊子,衝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然後不知不覺,竟是又走到了英王府的門前。
遠遠看著上回見過的老管家又在那裡笑眯眯的迎客,心更酸了。
他是個庶子,從生下來就沒有受到過什麼禮遇。
只有上回來英王府做客,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受到別人的尊重。
不僅是下人們尊重他,連程家大爺都很客氣的跟他打過招呼。並不因為他是“仇人”俞志國的兒子,就故意給他冷臉。
而寧家兩位小公子更是謙和有禮,他們大方的說自己也是庶出,但言辭中既沒有對嫡出的羨慕,也沒有對自己庶出的自卑。
就算他們是寧小王妃的弟弟,那天有無數人前來巴結討好,也只是秉著平常心,跟聊得來的就多聊幾句,聊不來的便客氣幾句。
俞守默覺得,這才是做人應該有的模樣。
他雖是庶子,卻並不怨天尤人。嫡母偏心親生兒子,父親不重視,他都可以理解。但能不能給他一點起碼的尊重?
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這麼討厭庶子,那當初又何必生他下來?
“你是在這裡等我嗎?怎不進去?”
忽地背後被人輕輕一拍,俞守默驚愕轉頭,才看到寧家兩兄弟。
他突然想起來,寧紹棣說過,他家就住在英王府的後門,租的是慶平公主家的一套院子,想來自己是堵在人家必經之路上了。
俞守默一下紅了臉,他再如何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小少年,就算早熟些,也沒有那樣擅於掩飾。
“我,我那個不是……我,我其實……”
啪!
慌亂中揣在懷裡的小冊子掉了出來,寧紹棣彎腰撿起。
“這是你畫的?”
俞守默更窘迫了。
可寧紹棣下一句卻是,“這也太厲害了吧!只是你這船槳,設定得略不對吧?”
“怎麼不對了?”俞守默一下提起了精神。
寧紹棣笑,“我也搗鼓了幾個船模,到時一下水你便知了。走,到我家去,演給你看。”
俞守默看看左右,“這不好吧?你家今天還請客呢。”
他猶豫一下,到底老實說了,“你送我的帖子,被我爹要去給我大哥了。我……”
他說不下去了。
寧紹棣卻笑著拍拍他肩,“不提那些喪氣事,如果你想去看蹴鞠,我就陪你進去。如果你不想去,那咱們就回去放船。至於今兒請客的,可是我二姐家,又不是我家,很不必一定要我去。再說今天本就來得客多,我們年紀又小,去了也不會踢球,還得我二姐費心照顧,不如還替她們省事了。”
俞守默對蹴鞠也沒多大興趣,尤其大哥四弟都去了,他又怎好再去添堵?
“那,你們真的不想去嗎?聽說可熱鬧呢!”
順哥兒,寧紹樅笑道,“熱鬧也是看別人,倒不如找些自己的樂子。我去跟程管家說一聲,也跟哥哥們回去吧!”
“也好。”寧紹棣一點頭,事情就定了。
順哥兒忙不迭的跑去打招呼,很快又回來,兄弟二人陪著俞守默說說笑笑的回了家。
因今日球賽寧懷璧早說了要請客,除了男客留了位,程嶽還細心的命人在女眷那邊也備了一桌,讓他也請請同僚們的女眷孩子。
所以夏珍珍也是早早的扶著寧四娘,帶著幾個女孩過去幫忙張羅招呼了,所以寧家留下的唯一主子便只有幾個姨娘。
看兒子突然跑回來,還交待廚房中午要備些兄弟倆愛吃的好菜招待客人,辛姨娘頓時過去追問。
“今兒這樣的大日子你不去認識貴人,在家招待什麼客人?”
要不是她身份太低不能去,否則她哪裡肯蹲在家裡?
順哥兒翻翻白眼,“瞧姨娘說的。我如今才幾歲啊,又不會蹴鞠,又不會喝酒,去了就算打了招呼,能有幾個貴人記得我?還是此時就能提攜我去做官考狀元了?”
辛姨娘給兒子噎得無話可說。
順哥兒小大人般嘆了口氣,“姨娘你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