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苦頭,看你不講實話!”
茯苓咬上他的胳膊,他呲牙咧嘴的叫罵,跌跌撞撞的把茯苓強拖了出去。凌菲見勢不妙,慌亂的尖叫,“茯苓,茯苓,你給我放開她!你放開她!”
送子姑姑用手捂住她的嘴,待劉排長走遠,小聲道:“姑娘,你快跟我走,不然他們發現了,連你也走不了!”
她強而有力的手勁拽的凌菲的胳膊似乎要脫臼,凌菲大氣不敢出一聲,跌跌撞撞的在明亮皎潔的月光下行走,四下轉動脖子尋找茯苓,只見倉房側前方的平房裡燈火通明,窗戶紙上映著幾個吆五喝六划拳拼酒的男人,還有一個不停甩動腦袋的女人模樣,茯苓!
凌菲站立住,倔強的說:“送子姑姑,那是茯苓!我要去救她!”
送子姑姑不理睬,開啟後門,二話不說,將凌菲一把推向門外。凌菲的膝蓋撞在門口的石墩上,頓時青紫一片,鮮血直流,她咬牙支撐著爬起來,走到巷口攔了一輛黃包車回國際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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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寄彩箋兼尺素(4)
國際飯店的大堂裡,周憶祖焦慮不安的來回踱步,聽到凌菲虛弱的叫聲,“周老爺,周老爺……”
他猛然抬頭,疾步攙她到大堂,接連問了好幾遍,“孩子,你去哪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凌菲只得把詳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憶祖自責不已,他怪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一心只盼望領凌菲回家,卻沒有關心過女兒心繫的牽掛。他坐在沙發上低頭抽菸,絞盡腦汁搜尋他所結交的人脈,卯足勁,要去分擔女兒吃的苦。過了一會,他讓服務生伺候凌菲休息,到服務檯打了個電話,匆匆忙忙走向八月十五的夜幕裡。
天色朦朦亮,深沉的夢中,送子姑姑站在白霧茫茫的野草地裡,一身素淨的白衣,衣袖隨狂風浮沉,千軍萬馬在他們身後馳騁而來,送子姑姑對凌菲和梓慕急促的說:“他們追來了,快走啊,你們快走啊!”梓慕立在原地不動,凌菲道:“梓慕,我們走啊,不走來不及了。”他卻對著凌菲慘淡的笑,突然口吐鮮血,染紅了凌菲手捧的野花,拼盡全力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菲兒,我要死了,你快走……”
“不,梓慕,梓慕,不,你不能死……”凌菲猛然驚醒,嚇出的冷汗浸溼了旗袍,她支撐住額頭緩釋全身的顫動。
敲門聲不止,是茯苓和周憶祖回來了,站在凌菲面前的茯苓面容乾淨,衣衫整潔,兩條麻花辮清秀的垂在胸前,對著她盈盈的笑。
凌菲喜極而泣,恍惚還在睡夢中,她摟住茯苓,心痛的道:“他們為難你了對不對?”
茯苓的聲音撕裂般的沙啞,她含笑說:“小姐,他們沒有,你看我好好的。”
“你的嗓子……”
“夜裡冷,凍壞的,不打緊的。”
茯苓說話的時候始終不願直視凌菲的眼睛,令凌菲隱隱約約感覺過去的一夜絕非風平浪靜,但茯苓守口如瓶,她也不好繼續追問,不然像是她期待發生點什麼事情似的。
憶祖疲憊而愧疚,對凌菲道:“孩子,林少爺,打聽不到,你確定他被帶到南京軍區了嗎?”
確定?凌菲打了個激靈,一瞬間,她建立起的信念轟然倒塌,當初父親打聽到的資訊未必可靠,誰能確定梓慕到了南京,即便是準確的,已經過去兩個月的時間,也許輾轉到了其它的地方,也許關押是一場誤會,他認為凌菲被生存奪去了浪漫與情懷,與性感火辣的露娜舊情復燃,遠走他鄉,秋明提醒過她,茯苓也親眼見過。
凌菲對自己的動搖灰心喪氣,她尷尬的回應,“我也不確定,周老爺,謝謝你為茯苓的安危操心,當初我騙你來南京,是我做的不對,希望你諒解。”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憶祖笑笑,“我先回房間休息會,下午我再去警察局找找老朋友,希望能早日打聽出點眉目。”
“周老爺,不用找了,我們回江南吧,可能……”凌菲頓了頓,“真的不用再麻煩你了。”
憶祖望著欲言又止的女兒,心情複雜,他依舊笑,“好。”
凌菲目送憶祖走進房間,緩緩關上房門,這才注意到洗浴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奇怪,茯苓的行為很反常,她是守規矩明事理的丫鬟,主子在說話,她卻無聲的洗起了澡,到底怎麼了。想了想,凌菲坐到床沿邊,拿起她吩咐服務生去買的香菸,抽出一根送到嘴邊,這是梓慕常抽的牌子,她很久沒有感受過那熟悉的菸草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