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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常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不做死不會死啊親。

張靜北當時驚訝之餘,恍然想起,若換作上輩子的現在,他和李博陽的關係還沒有如今這般要好,更別說約好一塊去學什麼東西了。

當然,李博陽還是一樣選擇了學書法,他也一樣選擇了學彈棉花,但是日子還要往後推一推,若沒有李博陽今日的堅持和張媽媽的順手推舟,不意外的話兒,張靜北還得晚上一兩個月才會去學彈鋼琴,而那時候,那人已經在樓下學有一段時間書法了。

張靜北一直站在陽臺的陰影處靜靜地看著那男人帶著他旁邊的孩子和教書法的王先生絮絮交談,看著王先生微皺著眉,看見那男人略帶討好的笑容,以及旁邊那孩子算計十足的眼神,摸著嘴角不自覺地輕笑一聲,你看,這世界就是這麼美妙。

巧合之所以是巧合,不過是萬千算計下的最為精確的一個‘偶然‘。

張靜北從來沒想到自己與那人連相遇都是在別人的謀算下進行的,那時候他正厭煩李博陽,更因兩家大人過於熱衷的行止反而讓他起了逆反心理,總之他看李博陽是哪哪都不順眼,連帶著之前說好去學鋼琴的事兒也往後推了半個多月。

而那人,便是在這期間和張靜北從一次‘小矛盾’,再到相識相熟繼而產生感情。

樓下的交談正是進入白熱化,看王先生眼底暗含不耐但還微笑著與人打太極的面容,張靜北心裡明白,這次估計是送不進來了。

遠眺著兩人被王先生客氣地送出院子外,張靜北正覺無趣準備轉身回屋,便見那孩子忽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奇怪打量幾秒,然後迅速轉過頭去,眼瞼微垂,也不知在想什麼。倒是旁邊那男人神情緩和地勸了幾句,兩人才慢慢走遠。

風聲漸稀,偶間吹入耳尖的便只有那句輕輕地,‘爸爸……’

鄭雲賢。張靜北陰著臉一字一句咬牙。

上輩子一直以來的不解,眼前這一幕已然為他解答,為何他的大姑丈和他上輩子一直以為的那個大姑丈侄子竟然關係親密過大姑和大姑的孩子。

有那麼一瞬,張靜北恨不得現在就去打電話給他親愛的大姑,讓她知道----她心目中那個完美無缺,一心一意愛著她和孩子的好男人,暗地裡是怎麼陽奉陰違傷得她的心,要知道鄭雲賢和她的第一個女兒鄭樂只差十天而已,這還是因為鄭雲賢他媽當時早產。

卻原來,她心中的那個男人,家裡的頂樑柱就是這麼算計著她最親愛的弟弟,以及她弟弟的一家。

想起自己上輩子竟然不知抽的哪門子瘋,硬是著魔似的鬧著讓張大山和張媽媽將鄭雲賢接到家裡來,甚至起過讓張家收養他的心思,相依相伴幾十年,哪知從一開始便是騙局。

自己便是這樣不甘和痛恨,更逞論夫妻這麼多年的感情,再提及剛才的衝動,張靜北猶豫了。

小小孩子慢慢縮回身子,挪著屁股坐回椅子上,支著下巴呆呆地看外面的天空,傻不拉唧地發了半天呆,直到樓下李博陽中場休息找上來了,才跌跌撞撞地支起痠麻的雙腿應聲走去,才那兩三步,咔嘣一下,磕上牆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李博陽伸手給他揉額頭,剛把人拉起來,眼前這孩子就啪嗒啪嗒掉眼淚,細白的小臉溼漉漉地沾了好幾行水珠,顫著肩越哭越可憐,仰著臉眼睛紅紅地,也不哭出聲,抽著氣喊,“李博陽,李博陽,我疼,我疼……”

張大山揍得張靜北屁股開花的時候,小崽子沒哭,學校有人欺負他個子矮,堵到後巷子被人群毆的時候,頂著那張花青臉也沒見他掉過一次眼淚……小崽子倔啊,你越讓他疼,他就越不肯哭,說什麼都不願如了你的意,鬧得狠了,張牙舞爪地,指不定哪天一個不注意他就能伸出爪子撓你一個大花臉,繃著牙打死都不認輸!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掏心掏肺一輩子,任誰被傷得這般遍體鱗傷都會覺著疼的。

李博陽有點慌,抱著人上下摸索一通,急急問他,哪裡疼?剛才磕著哪兒了,我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乖啊……

疼,我疼,好疼……小崽子眼淚啪嗒啪嗒掉,摟著李博陽的脖子,一個勁兒地喊疼。

李博陽手忙腳亂地半拉著人要去找醫生,被人抱住了脖子無法動彈,只好軟著性子哄他,捧著他臉親他,不哭了,不哭了,我親親你,親親就不疼了,乖,咱們去醫院。

這會兒動靜有些大了,房間裡教彈琴的王夫人都走出來瞧了一眼,嚇得小崽子急巴巴將自己腦袋埋進李博陽的胸膛裡,半是抽噎地打著嗝,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