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的兄貴沒法比。
其實這還不算什麼,真正讓人驚歎的是他們滿身的傷疤。
曲端和岳飛還少一些,韓世忠就是沒幾塊好肉了,密密麻麻,盡是傷痕。
吳玠的傷疤雖然少,但是腹部一條快一尺長的疤痕,觸目驚心,讓人忍不住嘆息。
“咱們今天拋開君臣的身份,坦誠相待,說點心裡話。”趙桓笑呵呵道:“你們說,朕眼中的當世名將,應該是誰?”
這四位互相看了看,本來曲端是最心虛的,可剛剛的戰役,是宋朝在滅亡北漢之後,獲得最大的勝利,一下子就超過了吳玠的青化之戰,他信心上來了。
可問題是吳玠也絲毫不慫,他指揮的青化之戰,和現在的情況還是不一樣的,那時候大宋生死存亡,完全處於被動,軍心士氣也沒法和現在比,他那算是扭轉國運,這一次最多是爭取主動,性質上是不同的。
但是吳玠也沒有居功自傲的本錢。
韓世忠指揮的戰鬥不是這麼輝煌,可老韓幾次救駕,誰也比不了。
那韓世忠就了不起了?
也不盡然。
岳飛在幾個人當中,年紀最輕,攻擊燕山府,震撼兩國,剛剛又擊敗了銀術可,戰績驕人,且潛力巨大,誰也不知道,十年之後,嶽鵬舉會是何等耀眼!
趙桓看著四個人,發現他們都微微遲疑,不敢隨便開口,趙桓反而笑了。
“看你們為難,我就放心了。”趙桓笑道:“像婁室那樣,被捧成了天下第一人,那才是悲哀呢!前幾次他遲疑不定,最後關頭,想要弄個蓋世之功,反而把自己的老命搭進去了……婁室的例子告訴咱們,沒有哪個人是真的超凡絕倫,得天獨厚。”
趙桓首先把目光落在韓世忠身上,“良臣,從開封大牢,咱們君臣相遇,這幾年你立下的功勞,人盡皆知,就連我的這條命都是你給的……可你捫心自問,就當真那麼了得嗎?”
韓世忠忙搖頭道:“好教官家得知,臣一勇之夫,沒法指揮十幾萬人的大戰,臣又貪財好色,以前還有吃空餉的毛病,臣,臣就是個俗人而已。”
趙桓笑道:“你這話我不反對,可俗人又豈止你一個……曲端,吳玠,你們倆不俗嗎?”
兩個人老臉微紅,他們跟韓世忠的情況類似,都是西軍出來的,所不同的是他們比韓世忠高,但毛病都顯而易見。
吳玠暗暗拉拔兄弟吳璘,偷偷塞了不少親信。
曲端的毛病就更不用說了。
“臣等惶恐!”
“不必如此……倒是鵬舉,你最自律,也最讓朕放心。算不得俗人。”
岳飛臉漲紅了,忙道:‘臣……臣捫心自問,也是俗人!“
“哈哈哈!”趙桓大笑,“鵬舉,你不俗,你和他們仨不一樣……但朕想問你一句,同為大將,和別人格格不入,就真的妥當嗎?”
岳飛吸口氣,官傢什麼意思?莫非要鼓勵他同流合汙?
好像也不是這個意思,他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桓搖頭道:“其實朕也說不好,是該俗一點好,還是該與眾不同……其實在朕這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價值。假如滿朝文武,千人一面,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朕反而無所適從。”
“朕跟你們講這些,不是說讓你們如何……而是想說,咱們都有毛病,有缺點……就拿朕來說,言語輕佻,不似人君,還喜歡在軍中待著,把國事扔在一邊,甚至還有李太傅說的,書法太差。這些朕都認了,有些朕會改,可有些朕就不會,甚至到死朕都不打算改。”
“人貴有自知之明,更貴的是能夠自省……自古以來,都說飛鳥盡,良弓藏。可有多少人,能在立下赫赫戰功之後,約束自己的言行心態呢?”趙桓感嘆道:“你們以為朕要敲打你們?”
“錯了,將領固然如此,君王就沒有錯嗎?錯得更多!猜忌功臣,擔心權柄,坐在龍椅上,戰戰兢兢,恨不得收繳所有權力,杯酒釋兵權不說……連文臣都要提防,從上到下,設參知政事,設轉運使,設通判……連一個知府都要提防,不得不說,這是悲哀!”
“官家!”岳飛忍不住低呼道:“藝祖終結五代亂世,雖然有過分之處,卻也不失為明君聖主啊!”
趙桓笑了,“朕當然知道,可這也是你嶽鵬舉不完美的地方……朕是要評價藝祖嗎?朕是想告訴你們……作為大將,你們把眼光放得長遠一些,別總覺得功成名就,就可以肆意胡來!要約束自己,約束部下,約束親人;至於朕,朕也要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