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水清靈可以平安就好,林瑜對自己的結局本來就不抱什麼希望,只是師父養育了他怎麼多年,他還沒有報答師父的恩情,不免心中愧然不已。奇怪的是,天牢中的牢頭和獄卒們對他十分客氣,在飲食上也特別的優厚,除了鐐銬加身和被限制了自由以外,林瑜還沒有受到什麼虐待。
咚。
牢門沉重的聲音,然後聽見值班的李牢頭很恭敬地道:“福大爺啊,您怎麼來了?”
一個很尖刺的聲音道:“李子達,少他媽的給我廢話,給我把天牢子字任戌號開啟,我要提人。”
子字任戌號?
林瑜聽到是自己牢房的號碼,不由屏息諦聽。
李子達陪笑道:“福大爺,這個任戌號裡邊的犯人,小王爺特別關照過,是不許外人提人的。前幾次,連大理寺的人都沒有把他提走。”
啪。
林瑜聽見了一聲清脆的響聲,應該是摑耳光的聲音。
就聽見那個福大爺怒道:“什麼狗屁小王爺!你睜開狗眼悄悄,我是廣平郡王府的姬東福,我來就是代表我們郡王的,你連我們主子爺的面子也不給嗎?”
李子達哭喪著道:“福大爺,您別為難小的,您二位都是大人,小的實在為難啊。哎喲,”就聽李子達慘叫一聲,然後是摔倒的聲音,接著聽見急促的腳步聲,牢門被開啟了。
林瑜站起來,因為是重犯,他的手腳和腰上都掛著鐵鐐,很沉重的,他看見一個藍衣人堵在門口,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匕首散著雪青色的寒光。
林瑜看著來人,來人也看著林瑜,然後來人嘿嘿地笑道:“多情的林公子,我姬東福最敬佩你這樣的傻瓜。你應該感謝我今天肯來殺你,死在我的手下,總比讓人凌遲了好吧?”他說著舉起了匕首。
林瑜身上帶著沉重的鐐銬,渾身的穴道早被鎖住了,他是半分內功也使不出來,看著姬東福的匕首刺過來,他縱身躲開,可是牢房裡邊那麼狹窄,他又行動不便,姬東福的身形太快了,幾招之內,林瑜被逼到了死角,姬東福帶著獰笑:“小子,你完蛋了。”他說著,匕首一揮。
手起,匕落。
匕首落到了地下。
姬東福保持著這個刺人的姿勢,眼睛嘰裡咕嚕的轉著,卻無法動彈,是個人點了穴道了。
林瑜十分意外,然後他看見姬東福的身後轉過四個人來。前邊兩個他不認識的,一個英俊的錦衣少年,一個五旬左右的官員,另兩個人竟然是他的師父澹臺玄和大師兄蕭玉軒,出手點住姬東福的就是澹臺玄。
林瑜萬萬沒有想到在天牢之中還能見到師父,他驚喜萬分,一下子抱住師父:“師父,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啊。”他抱了一會兒,感覺氣氛不是很對,師父一點反映也沒有,從師父身上散發冷冷的怒氣。林瑜才意識到這裡是天牢,可是師父怎麼會到天牢來看他?
列雲楓早扶起了李子達:“李牢頭,麻煩你給他開啟鐐銬。”
李子達有些為難:“小王爺,您以前吩咐我的話,我都遵從著,只是林公子戴的是國法,小的……”
齊明德道:“開啟吧,萬歲爺下了旨,已經赦免了林瑜。”
李子達聽齊明德這麼說,自然不會有假了,忙拿出鑰匙,開啟了林瑜身上的鐐銬,林瑜戴了多日的鐐銬,冷丁的身上一輕,還有些不習慣,他站穩了一些,便給澹臺玄跪下:“師父,弟子不肖,讓師父操心了。”
澹臺玄怒火在心,也不說話,幾步過去,飛起一腳,踢在林瑜的胸口,林瑜只覺心口劇痛,眼前一黑,身子蜷縮成了一團,伏在地上,身子傾斜,差一點摔倒了。繼而頭髮被死死地拽住,整個臉都被扯得揚了起來,還沒等林瑜的身子跪穩了,澹臺玄的手掌帶著冷風摑了過來。
啪,啪,啪……
陰森的天牢裡邊響起了清脆的耳光聲。
林瑜的頭髮被澹臺玄曳得死死的,一動不動,臉上重重地吃好多記耳光,火辣辣疼痛和亂冒的金星,讓林瑜睜不開眼睛。
蕭玉軒見師父下手越來越重了,轉眼林瑜白皙如玉的臉頰已經青紫一片,忙跪下道:“師父息怒,這陣子小瑜已經受了很多苦楚了,師父先不要急著責罰他才是,而且這裡是天牢,不宜久留。”
澹臺玄停了手,臉上怒氣還在,冷冷地道:“你今天這一場牢獄之災,都是拜那個水清靈所賜,你最好能記住這一點。”
林瑜垂頭道:“師父,不關靈兒的事,師父不要錯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