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靖宇在巴西分公司沒多久;也覺得沒意思,便隱退辭職了,這是後話,但此時此刻,蘇氏企業算是真正回到蘇葉手中了。
她雖然年輕,可當初杜衡也教了她不少東西的,她又是工商管理專業出身,理論知識學了一肚子。在公司裡實踐一番後,成長很快,於是不出三年的功夫,她已經在本市頗有名氣了。報紙電視時常有她的蹤影,人們對她真是欣羨,有才有貌,天生又得了那麼一大批遺產,本市誰也不如她會投胎啊。
一些本市年輕才俊知道她如今單身,雖說有過婚史,但哪裡顧得了那麼多,一個個蜂擁而上前來追求,不過都被蘇葉禮貌地拒之門外。
蘇葉自己在夜深人靜地時候,時常想起杜衡。
從那天墓地重逢之後,她再也沒見過杜衡,甚至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杜衡的訊息。
只聽說杜老爺子竟然去了國外,不知道什麼原因,蘇葉暗暗猜想,也許是去看孫子了吧。
杜衡,離開了自己,有妻有子,和家人又重歸舊好,這可真是萬事通順,人生得意莫過如此啊。
蘇葉對著鏡子望著裡面的自己,只覺得雖然臉蛋依然嬌嫩平滑,可眼底卻分明寫著疲憊和滄桑。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只覺得再這樣下去,她恐怕就要華髮早生垂垂老去了。
女人還是要對自己好一些的,雖說自己可以學著別人在商場拼殺,可是到底會累的。
身體累,心更累。
人一旦累了,躺在這偌大的床上,就越發的淒冷孤單。
這一天晚上,蘇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餅,最後當窗戶外開始透白時,她猛地坐起來了。
一個決定在她心中萌生。
第二天,本市頭條:麗影女強人蘇葉驟然引退,箇中緣由誰能知曉?
一時之間,眾人譁然,輿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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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不知道這些身後的議論,她一個人,一個包裹,一雙球鞋,踏上了漫漫旅遊的路程。
祖國山河遼闊,她竟然一直悶在都市灰暗的鋼筋混凝土中,實在是自尋煩惱。
她有時候坐火車,有時候坐汽車,有時候坐顛簸的小三輪車,甚至還坐過鄉下的牛車,當然更曾經徒步行走過。
她走過了很多地方,看過了很多人,偶爾也有萍水相逢要留下電話號碼的,可是蘇葉早已沒有了手機。
她在人潮洶湧的喧譁景區到處觀看,也到過人跡罕至的小路慢慢踱步。她最初的那雙球鞋早已破了,於是便隨後在地攤上買了一雙,很廉價的鞋子,才二十塊。
有時候走過人群中問路,別人熱情地和她說話,言談間竟以為她還是個大學生。
她低頭看自己,簡樸的衣著,風塵僕僕的面容,隨手紮起的長髮,想著就是羅子沙在自己面前,恐怕也認不出自己了吧。
至於杜衡,她已經很久不想起這個人了。
此時這個名字猶如一道閃電般入了腦中,頓時覺得萬念俱灰心痛不已。
她的心疼得不能自已,情不自禁地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肩膀。
淚水忽然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湧下來。
此時此刻她才知道,走了這麼遠的路,原來那個人一直都住在她心裡。
一直都在,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在,早已猶如一粒種子般在她心中發芽,早已盤根錯節拔不走拿不去。
我愛你,自始至終。
路旁的行人走過時關切地看著她:“小姐,你沒事吧?臉色這麼蒼白?”
蘇葉麻木地搖搖頭,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你現在可好?是不是在地球的另一邊享受著天倫之樂?
是不是……再也不會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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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蘇葉大病了一場。
好心人將她送到了當地的醫院,她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護士鬆了一口氣,又問起她為什麼一直叫著杜衡。
蘇葉愣愣地說不出話。
護士一邊換著吊瓶一邊卻繼續話嘮:“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著杜衡這兩個字,我開始以為你是說的藥名,後來才琢磨,這是不是個人名啊?”小護士笑吟吟地望著她,眸子裡都是好奇。
蘇葉木然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杜衡是什麼……”
也許杜衡是一味毒藥,早已將她的心毒得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