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哎呀,這不是小蘇墨嗎?”一個嬌媚的聲音忽然在車內響了起來,很快,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俯身過來,衝蘇墨眨了眨眼睛,笑得十分燦爛。
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她在同蘇墨打招呼的時候,柔軟的身子卻依偎在蘇日安的手臂旁,傲人的高挺時不時蹭著蘇日安的手臂,彷彿在無形地誘惑著他。
蘇墨很好地掩飾了自己臉上的厭惡,看都沒有看那個名叫楊安娜的女人一眼,徑直對蘇日安說道:“那麼爸爸,我先走了。”
“好。”蘇日安漫不經心地應道,回過頭,皺著眉頭看向楊安娜,“幹什麼呢,坐好。”
很簡單幾個字,卻充滿了威嚴,讓楊安娜不禁縮了縮,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蘇日安踩下油門,車子繼續向前駛去,楊安娜才有些不滿地嬌嗔道:“哎呀,誰叫你最近對我的態度這麼冷淡啊,我也是想要拉近一點我們的關係嘛。”
她的聲音十分香甜,在這種可以做作的嬌嗔下,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的骨頭酥麻,但是蘇日安卻感覺沒由來的一陣厭煩,擺了擺手,有些不耐地說:“好了,你自己拿了檔案就快點走吧,今天我在家休息。”楊安娜是他公司的財務總監。
“啊?”楊安娜一陣愕然,“難道你不和我約會嗎?”
“沒心情。”蘇日安的話十分直白。
楊安娜張了張嘴,卻不敢多說什麼,好一會兒才弱弱問道:“那今天晚上的那個慈善宴會,我還是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的表妹蘇琪剛剛回國,我和她一起去。”
楊安娜有些挫敗地靠在椅座上,側頭細細打量著這個男人——他還是這麼迷人,這麼英俊帥氣,但是為什麼他對待她的態度卻完全不一樣了呢?他的態度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呢?大概是……那個女人難產死後的一段時間吧……
難道……難道……楊安娜想到那種可能性,心裡一陣恐慌,她不停地在心裡安慰自己——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不會的……那個女人……怎麼可能……
但是這幾年來,蘇日安對待她時的態度轉變,已經悄然證實了她心底的那個想法,只是楊安娜她自己,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不行!楊安娜悄悄轉移了視線,望向窗外,目光變得格外堅定,眼神中的狠辣,甚至讓人覺得有幾分毛骨悚然。
蘇日安夫人的這個位置,只會屬於她,而那個女人,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又有什麼資格和她爭呢?
同一時間,剛剛吃完早飯坐在書房的顧秣拿到了一份檔案,她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看著面前擺著的這個牛皮紙袋發呆,而龍一安靜地揹著雙手站在一旁,這份檔案,就是他剛剛從手下那裡拿來的。
顧秣嘆了口氣,靠在高大的皮椅背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另一隻手擺了擺:“好了龍一,你先出去吧。”
“是。”龍一點頭,迅速走了出去,出門前,還刻意將書房的門關上了。
顧秣這時候才坐直了身子,一手拿起牛皮紙袋,動作緩慢地將它打了開來,將裡面厚厚一沓的檔案抽了出來,放到自己面前。
這是關於那個孩子的所有情報,那個她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孩子,那個被她用來割斷所有與那些人的牽絆的孩子,那個讓她牽掛了六年的孩子——她的兒子。
這份檔案記錄的所有情報,是她在幾年前就派人調查的,關於那個孩子的出生、成長,他所就讀的學校、成績,與朋友老師的關係……甚至是他與人打過幾次架,這份檔案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漏遺。
這就是科尼利厄斯家族情報網的力量,這份檔案承載了一個孩子六年的人生。
不得不說,顧秣對他是感到愧疚的,以死的名義拋下他,一連六年都沒有去見過他一面,甚至連他的照片都不敢看,以致於到現在顧秣都不知道那個孩子長什麼樣。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她很自私,很無情。
不知不覺,她的眼中已經蘊滿淚水。
翻開檔案,第一頁夾著的,就是一沓那個孩子的照片——有坐在學校食堂吃飯的,有在課堂上發呆的,有獨自一人揹著小書包走在林蔭小道上的,也有他剛剛從車上下來的……但是每一張,他的表情都大同小異,沒有一張照片,有屬於孩子的笑容。
顧秣覺得自己心裡突然很疼,她一邊笑著,眼中卻一邊流下淚水,哽咽著撫摸著照片上那張白皙精緻的小臉:“長得真漂亮呢,他的眼睛,真像我……”
她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