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杜朝著青女的馬跑過去,他甚至忘了謹慎,也忘了關注周圍的情形。而就在他到達那匹馬身邊時,一聲驚呼從稍遠的地方傳來。
那是女人的聲音,是他無比熟悉的青女的聲音。
伏杜來不及仔細想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只是本能地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然而,當他看到青女時,不由停住了腳步。
彼人正頭下腳上地吊在一棵樹上,一根麻繩拴著她的左腳踝,而她正在拼命掙扎。裙子倒著垂下來,剛好擋住了她的臉。看起來狼狽不堪。
“青女!”他喊了一聲:“你怎麼樣?”
“有圈套!你小心!”
這句話終於提醒了伏杜,他頓覺脊背都涼了——他跑來的時候心思焦躁,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外物,倘若真有圈套,今天只怕大大不妙。
然而,當他環顧四周,卻發現除了不停撲騰的青女之外,只有一隻體型頗大,五彩繽紛,正悠閒踱步的山雞山雞?
心念一轉,他想到了一種非常適合解釋現在狀況的原因——相比被鐵箭門設計,青女更可能是想捉那隻山雞結果中了獵人抓狐狸的套索。這個理由怎麼想都更正常一些。
不過青女既然說了有圈套,他還是得小心點好。於是他抽出長劍,運氣飛身躍起。到得青女跟前時左手攬住她腰,右手揮劍斬斷了麻繩,腳踩在樹上,用力一蹬,返回馬旁邊才落下。
他把青女放下,裙子自然迴歸原位。青女呆站在原地,愣了一小會兒,猛地撲到了他懷裡。劇烈的呼吸讓她的肩背不斷起伏,許久才囁嚅著說出話來:“嚇死我了我被吊上去的時候,又怕你不來找我,又怕你來了也中了圈套。”
“”伏杜拍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慰:“我肯定會來找你的,看到你不見了也把我嚇得不輕。但是,青女小姐,你沒有發現麼,套中你的圈套根本就不是設計來對付人的。”
“什麼?”青女停止了抽噎,抬起頭來驚異地望著伏杜。
伏杜卻鬆開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盯著那隻大山雞和旁邊的樹木觀察了一會兒,才走回來道:“那是獵戶設定來捉狐狸的,只要有什麼東西踩在山雞旁邊拖拽,那拴在樹上的機括就會發力,收緊繩套把那玩意兒吊上去你難道沒發現那隻山雞腳爪上也套著繩子,它根本飛不走麼?”
“我捉到那隻山雞了,然後想抱它走,可一不小心就被倒著提了上去”青女回憶著“中圈套”之前的事情:“所以你這麼說倒也有理,那麼這套子是捉狐狸的?可為什麼要倒著提起來啊?”
“把狐狸倒提起來的話,它沒法把身子弓回來吧。如果是設在平地的繩套,狐狸會把繩子咬斷逃走的——叫你不要亂跑不要亂跑,你不聽,這次踩中的是繩套,要是踩中捉狼的鋼夾子,看你怎麼辦?”
“就算踩到捉狼的鋼夾子你也會來救我的對不對?”青女眨著求饒的大眼睛:“你不會把我扔在麻煩裡的。”
伏杜又好氣又好笑:“是的,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不斷把自己扔進麻煩裡啊”
他的話還沒落地,一個粗豪的嗓音就傳了過來:“喂,是你們弄斷了老子的繩子?”
青女一吐舌尖:“怎麼辦?”
“賠人家的繩子啊。”伏杜嘆了口氣,揚聲向那人叫道:“是,我家妹子沒見過山雞,好奇跑來看看,結果被吊了起來!”
“誰是你妹子!誰沒見過山雞!”青女的抱怨剛剛出口,就被伏杜一把捂住了嘴:“要麼你去應付他,說你想偷走他做誘餌的雞,要麼你就閉嘴!”
“唔我不是想偷他的雞我以為那是野生的!”青女堅持著表明了自己立場的無辜,伏杜的手卻越捂越緊,還假裝沒有聽到她的申辯,仍向那走來的獵戶賠著不是。
“大叔,我是為放我妹子下來才一急之下斬斷了繩子,您看這事兒該如何了結?”伏杜不願多生波瀾,企圖花點兒錢了結此事。
“你急著救人我可以理解!”獵戶憤怒:“但是你們總得賠我的繩子吧?那是隔壁村的何大仙吹過仙氣的繩子,準能抓到一隻漂亮狐狸的!現在狐狸沒逮著,卻被你弄斷了!怎麼也得賠我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伏杜一愣:“一兩銀子夠買多少繩子?”
“不是繩子不繩子的問題,是你們弄斷了繩子我就抓不到那隻大狐狸了!”獵戶看到了他們乘騎的駿馬,韉轡鮮明錦勒雕鞍,明顯是富貴人家兒女,大有油水可撈,於是非常固執:“一張漂亮的狐狸皮總能賣到一兩銀子吧?讓你們賠一兩算是少的了——狐狸皮賣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