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信帶去給二叔。」傅寧抒開口,忽地拿出一封信箋。
連誠道了聲是,然後接過收妥。
「辦完這件,你便先回去。」傅寧抒又吩咐。
「是。」
我聽連誠又應道,跟著翻身上馬離開了。
「連大哥要去哪兒?」我不禁問。
「他與我們不同路。」
傅寧抒只淡道,便示意我上車。
返回的路上,不像離開時那樣的趕,馬車走得多是大路,中間都有大小不一的村鎮可以停留,所以天還沒暗下,就能找好了客棧入住,隔日也是睡到天大白才走。
不過……
還以為就要直接回書院的,可好像不是。
之前要來時,傅寧抒曾說要拜訪朋友,我以為就是去傅家莊,原來不是……他要拜訪的人在別處。
方才在過了一個小村子後沒多久,就進了一片林子,傅寧抒讓馬車等在林外,領著我徒步走入林中。
這會兒天氣還是冷的,可在遠離朔州城後,風吹過臉上,不再那樣的凍,我穿著大氅走一路,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在我覺得快要流汗時,走在前頭一步的傅寧抒停了下來。
不走啦?我用袖子搧風,望向前頭,見著一間屋舍。
門邊的柱上寫了四個字,雲林山寺。
咦?是寺廟麼?我愣了一下,又瞅了瞅眼前的屋舍。
唔……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
忽地,緊閉的門打了開來,裡頭走出來個人,身上穿著僧服,模樣看著像是這兒的住持。
不過,我印象裡的住持,都是年紀大的,這人卻沒有,臉上也很乾淨,沒有半點兒鬍髭,就是身上僧服陳舊了點兒。
他一眼瞧見我,臉上堆起了笑。我怔怔的同他對看,卻一點兒都不怯生,他和氣的樣子,讓人覺著心裡很溫暖。
「你帶了人來。」他忽地開口,先說了這句,才來對我道:「貧僧常慧。小公子怎麼稱呼?」
我怔了怔,瞥了一眼傅寧抒才開口:「路靜思。」
「名為靜思啊……」常慧笑:「這名兒倒有些佛緣。」
我咦了一聲,心裡驀地一驚,連忙告訴他:「我沒想要出家的!」
常慧一怔,就同傅寧抒看去,然後呵呵一笑。
我困惑不明,瞥了眼傅寧抒。
傅寧抒臉色毫無不豫,只是略微輕咳了聲。
「兩年未見,如今你氣色頗好。」
常慧止住笑,再度開口,話是對著傅寧抒講的。
「託你的福。」傅寧抒淡淡的道:「莫不是要一直站在這兒吧?」
常慧又一笑,忙道著自然不是,便作了個請的手勢。
這間雲林山寺,就只有常慧師父一人,地方沒有多大,前屋是佛堂,後頭他另外搭了間木屋當住處。
木屋裡什麼都有,並不破舊。他請我們進去,用小爐子燒了水煮茶,又把暖盆裡的火弄旺了些。
我坐在一邊的椅子,直對著屋內瞧,而常慧和傅寧抒坐在另一頭,兩人便是在閒話家常,似乎交情真是好的。
我在旁邊聽,知道這兒原來有個老師父,因為年歲大了,腦子不好使,常慧師父又無法時刻照應,就託了熟識的寺廟收留照顧。
我聽了一會兒,不禁往窗外看,外邊樹林不住沙沙作響,除此之外,就沒別的聲音了。
唔……這裡會有香客麼?
我隱微納悶,耳邊聽見常慧讓傅寧抒伸出手來,一陣好奇就又調轉回目光,見著傅寧抒挽高袖子,把手給遞了出去。
常慧就去把住他的手腕,垂眼沉思了一會兒,才收了手。
「你心裡也早有所覺才是。」半晌,常慧笑了一笑,先開口:「這兩年之約,只是我一個託詞。你的傷早好了。」
傅寧抒理著袍袖,淡淡的道:「即便是託詞,我也一定會來的。」
常慧搖著頭,笑了一笑,忽地往我看來。
太過冷不防,我有些嚇了一跳,可因為他神情很溫和,就也沒覺著驚惶而避開。
「喝茶麼?」
「咦……」我茫然了一下,望了一眼傅寧抒,才說:「喝的。」
「可面前的茶,你一口都未動。」
我愣了愣,一陣困惑,他怎麼知道的啊?方才他壓根兒沒往這邊看的,可還是老實的回答他:「……因為有點兒燙。」
然後就又聽常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