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裡寵幸了王氏,並賞了她一副首飾。此事雖然有隨侍的文書房宦官記載於《內起居注》上,但是,神宗覺得自己與一名宮女發生關係很不光彩,便秘而不宣。一天,太后問起此事,神宗沉默不語。太后命人取出《內起居注》,讓他自己看。神宗面紅耳赤,靜候太后的發落。太后說:“我老了,還沒有孫子呢,如果生個男孩,也是宗社之福呀,有什麼忌諱的!母以子貴,分什麼貴賤等級?”於是,萬曆十年(1582)六月,有孕在身的王氏受封為恭妃。兩個月之後,就生下了皇長子朱常洛。但是,恭妃王氏始終沒有受皇帝的寵愛。因此,恭妃王氏帶著皇長子,僻居別宮。等到萬曆十四年(1586)正月鄭貴妃生下皇三子朱常洵,就立即引發了大臣們覺得不能掉以輕心的問題。首輔大學士申時行請求立即冊立東宮太子,但是皇帝以朱常洛年紀還小拒絕了。接著,皇帝決定將淑嬪鄭氏的地位提高為皇貴妃。貴妃在宮中,地位僅次於皇后了。這樣,生育皇長子朱常洛的恭妃在地位上反居於鄭貴妃之下。這一下,更引起了大臣們的警覺。因為,按照子以母貴的說法,皇三子朱常洵的地位反而要高於皇長子朱常洛。大臣們紛紛上疏,要求:一,按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繼承製度,應冊立朱常洛為皇太子;二,鄭貴妃、王恭妃應當同時進封。但是,神宗一一駁回。
慈聖太后的過問,應當說遏止了神宗立皇三子為太子的意圖。皇長子朱常洛的母親,本就是侍奉太后的宮女,生下了皇長子後,更受太后的疼愛。一天,神宗去見太大高玄殿習禮亭後。太后問:“外廷諸臣多說該早定長哥(宮中呼太子為長哥),如何打發他?”神宗道:“他是都人(宮中呼宮人為都人)的兒子。”太后怒道:“你也是都人的兒子。”慈聖太后,本來也只是一名宮女,後來進了裕王府,才生下了朱翊鈞。這一說,多少讓神宗有所感悟。在另一方面,恭妃王氏對皇長子的約束甚嚴。從出生到十多歲,皇長子都是隨母親一同起居的。所以,當萬曆二十二年(1594)鄭貴妃誣陷皇長子與宮女有染已非童貞之身時,恭妃王氏慟哭,說:“十三年與我兒同起居,正為此也,果有今日。”因此,朱常洛在未立太子之前,始終行動循規蹈矩。另據文秉《先拔志始》記載,神宗曾經與鄭貴妃一同去紫禁城西北角的大高元殿行香。其間鄭貴妃要萬曆皇帝立下誓約——立皇三子朱常洵為太子,並將誓約藏於一個玉盒之中,交付鄭貴妃保管。後來,神宗改變了立朱常洵為太子的念頭,命人去鄭貴妃處取回玉盒。玉盒表面如故,揭開一看,誓約上所寫的誓文腐蝕殆盡,只餘一張白紙。這讓神宗感到非常害怕,從此也就決意立朱常洛為太子了。其間,三王並封、皇太子出閣講學等事情,神宗與朝臣之間有過不少的爭議和衝突。但是,一切的局勢倒還是向有利於朱常洛的方向發展。
萬曆二十九年(1601)十月,朱常洛正式立為太子。然而,皇三子朱常洵仍未離京之國,宮廷中的明爭暗鬥仍然繼續。
皇太子:梃擊案
朱常洛被冊封為皇太子的時候,已20歲。次年,皇太子納郭氏為皇太子妃。這在明朝歷代的皇帝中,結婚已相當的晚了。一般明代皇帝的結婚年齡,多半在16歲左右。朱常洛萬曆十三年始出閣講學接受教育,21歲始婚,可見神宗對他的冷淡。因此,婚後的皇太子移居慈慶宮,一則與母親王氏隔離,難以往來;二則受神宗的冷落,境遇並不很好。王氏居景陽宮,且眼睛患白內障,幾近失明。萬曆三十九年(1611),王氏病危。朱常洛前往探視,只見宮前門庭冷落。王氏聽到兒子朱常洛的聲音,用手撫摸著兒子,不禁悽然而泣,說:“兒長大如此,我死何憾!”朱常洛及左右皆淚下如雨。母親死時,朱常洛已有五子,後來的思宗朱由檢亦已出生。然而,獲得太子名份以及生下皇孫,並不能改變朱常洛的境遇。東宮的防衛也非常鬆弛,侍衛僅寥寥數人。宮中的太監也多因東宮門庭冷落而告假而去。萬曆四十三年(1615),慈慶宮遂發生梃(tǐnɡ)擊一案。
萬曆四十三年(1615)五月初四日黃昏時分,一個陌生男子手持棗木棍闖入慈慶宮,打傷守門的老太監,直奔前殿簷下。太子內侍韓本用聞訊趕到,與同來的七八名太監將陌生男子擒獲,交由東華門的守衛指揮使朱雄收監。第二天,朱常洛將此事告知神宗。皇帝立即派人提問。當天,御史劉廷元就將訊問的結果奏報給皇帝:闖宮的男子名叫張差,是薊州井兒峪(yù)的百姓,語言顛三倒四,看起來有點顛狂,話裡頭常提到“吃齋討封”等語,但又有些狡猾,看來要認真審問。初十日,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