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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譽發現祁遠不對勁的時候很著急,這事情沒處找人商量,又不敢貿貿然請醫官,要知道天君抱恙的訊息若是被人謠傳,整個天族估計都要動上一動,再往深處想,一直對天族虎視眈眈的妖魔恐怕也要蠢蠢欲動一番。
程譽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去找跟他關係比較好的小魚醫官,他打著給嫡系表兄問問症狀的旗號去討教,沒想到小魚醫官聞後臉色鉅變。
小魚醫官是南海里的海魚精修煉成仙,說起話來帶著魚蚌類特有的口音,平舌捲舌不分,聲調不分,他順了順鬍鬚,跟程譽說道:“情況不太喵啊,你表兄怕死有心病,聽泥說的症狀,約莫剛進入猝死的癲瘋,偶先開個房壓一壓。”
“猝死?”程譽臉色煞白地輕呼了一句。
怎會猝死?這麼嚴重?
程譽雲裡霧裡地瞪著小魚醫官說不出話,還有他說的開個房,到底是什麼意思?
程譽心裡正恍惚地猜測時,小魚醫官唰唰唰幾下已經開好方子,遞給他道:“照這個房子按時服藥,儘量控制在猝死階段,不要加劇病情的花展。”
程譽皺著眉把他的話推敲了一遍,恍然,原來這個“猝死”,其實是“初始”的意思……
那麼他剛才的那段話,若去除那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口音,應該是:“情況不太妙啊,你表兄怕是有心病,聽你說的症狀,約莫剛進入初始的癲瘋,我先開個方壓一壓。”
雖然不是“猝死”,但是“癲瘋”二字,依然在程譽的心上,狠狠地敲了幾下。
小魚醫官沒有料到他幾句話就把程譽嚇得毛骨悚然,連帶著天君的生死也跟著他的話一波三折了一回,正要再開口,程譽攔著他作了個阻止的手勢。
程譽抹了把冷汗,戰戰兢兢扶著桌子坐下來,他依然感覺到雙腳疲軟無力,啞著嗓子道:“我先喝口水壓壓驚,你也潤一潤喉。”說完也給他倒了一杯。
程譽在清亁天只侍候天君一個人,小魚醫官享受了一次天君的待遇,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連帶著說話也捋順了舌頭,他好心地對程譽道:“最好馬上帶你表兄過來,病情一耽誤,可能會精神嚴重錯亂,到時候別說是我,恐怕連清亁天第一聖手弗止神君,也一籌莫展了。”
弗止的醫術在清亁天簡直就是佛陀一樣的存在,是任何一個學醫的神仙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上古傳說。小魚醫官能把他搬出來,自然不是開玩笑。
程譽的心情有點沉重,不知道後來是怎麼回的耀清宮,短短几天,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偏偏祁遠還置身度外地問他:“最近事情很多嗎?要不要給你再添幾個人?”
程譽心裡又是感動又是無奈,彎腰誠懇說道:“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幾輩子積下來的福德,有些事情,卑職還是願意親力親為。”這句話是他的真心話,也是大實話,現在的情況確實容不得第二個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至於以後每天飯桌上多出來的一碗藥湯,祁遠也沒多問,只當是程譽貼心,為他準備的寧神藥。
程譽一邊不動聲色地加派人手繼續追尋落瑤,一邊仔細觀察著祁遠的身體狀況。吩咐眾仙,不止是落瑤,連落瑤的家人,跟她走得近的人,尤其是那個印曦,都要密切注意。程譽心底裡亮堂得很,天君這個心病的根源就是落瑤公主,若是早一天尋到她,他的病就能早一天得到緩解。
這不,派下去的人終於有點訊息,說是在凡間某處看到印曦出現,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誰都知道印曦跟落瑤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這裡面肯定有問題。程譽本想先去檢視後再跟祁遠彙報,可是怕祁遠一個人胡思亂想,臨出門前又折了回來知會他一聲。
天色開始變暗,天界的黃昏是六界之中的盛景之一,而放眼整個天族,除了芙丘國之外,就屬耀清宮門口的蓮花池這裡賞景最佳,天君正一個人站在池邊。
很多人看到夕陽覺得就像美人遲暮,不管它曾釋放過多少光輝燦爛,終要獨自落寞隕落。可是程譽記得以前祁遠說過,夕陽的逝去並不是簡單的結束,它收起萬丈璀璨,卻是在養精蓄銳為了第二天早早地升起,程譽一直記得,祁遠說這些話的時候,面朝著夕陽的餘暉,整個人都金燦燦的,他當時就在想,這就是他要跟隨一生的神,堅強樂觀、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如今,換做他來守衛他的主人,用他昔日教導他的一切,報答他。
程譽看著夕陽慢慢地落下,心裡卻像被注入一股靈力,突然覺得豪情萬丈,渾身都是勁,先前的疲憊似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