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年輕女孩的聲音尖而刻薄,連聲質問。馮簡偶爾不耐煩地回答幾句,火上澆油。對話一字不漏傳到她耳中,即使宛雲還有幾分意思想置身事外,在虹影唐突地對馮簡揮掌時,不由心道糟糕。
宛雲重新推開門時,馮簡正好抓住虹影的手。
男人的表情無甚怒意,架住女郎後便停住動作。他望著虹影,若有所思,並非貓捉耗子般的逗弄,只是純粹在思考拿眼前人如何是好。然而帶來的沉默氣勢極其壓人,讓虹影不敢再進行任何逞強,全身發顫。
宛雲略微用指節敲敲門,馮簡抬頭時正好看到她,臉色在幾秒內不由再變了變。宛雲欲言又止,正思籌怎麼開口討這份人情,對方已經懂了她的意思。
馮簡退後一步,放虹影離去。
此刻他再看著她,表情難看到可以:“李宛雲,你是故意的?”
這場景委實太巧,竊聽的罪名大概永遠難以洗滌。宛雲也只得苦笑,並不想解釋。
馮簡接著用譏嘲的語調說下去,“最初偷聽我和宛今的對話,聽也就聽了,你對當事人態度坦蕩蕩,隨後卻心甘情願地捱了別人一巴掌——事到如今,你再來偷聽,卻是替當初打你的人出頭解圍——你腦子究竟有什麼毛病?”
宛雲不由一愣。
馮簡不耐煩說:“要不然就全面拉攏她,要不然就徹底得罪她。這不便是你們圈子的處事風格——怎麼什麼東西到你這裡,都變得那麼扭曲?你要是當初狠狠心,一巴掌直接抽回去,我也不用在這裡被這種沒有教養的小丫頭為難。現在輪到你當什麼好人?”
宛雲看著他,大概是想笑,然而內心那種奇怪的感受也沒有輕鬆到非要笑出來的地步。
“沒心沒肺的確是一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方式,但李宛雲你整天都如此刻意地表現出來,就是愚蠢——”
“馮簡,”宛雲終於打斷他,“我並不關心虹影,但假若你得罪她太過分,她是宛今最好的朋友,我妹妹在國外更沒幫襯——再至於前一次,當時事發突然,我沒反應過來。即使想報仇,虹影隨後就跟著宛今去留學,我無從下手,因此也不是我性格大度——”
馮簡皺眉看著眼前的女人,而宛雲也在繼續凝視他。
沉默片刻,兩人同時開口
“你不會自戀到以為我剛才的舉動是在為你出氣?”
“如果我不出來,你會對虹影如何呢?”
誰都不太想回答顯而易見的問題,於是只好再次沉默。
盥洗間內獨特的燈光照得人肌膚璀璨,他們不說話,映襯的氛圍更加安靜。鏡子裡有無數個男女,影影棟棟的對望,現實之內卻自始至終只是兩人。
馮簡咳嗽一聲,最先解決沒話說的難題:“你怎麼躲到這裡來抽菸?因為欣賞這裡氣味獨特?”
宛雲挑眉:“我又不懼怕擁有社交生活,為什麼要躲?”
“你不是戒菸了?”
宛雲不由再愣住。
馮簡看她神色嗤之以鼻:“李大小姐如此貴人多忘,也罷,你就是可以無數次地重蹈舊轍的女人,因為你——”
宛雲目光略有閃動,她突然自坤包裡把香菸和打火機取出,扔到垃圾桶裡。
“我的確忘記之前的話。但從現在開始,我正式戒菸——所以把你剛才的話收回去。”她平靜道。
馮簡聞言抬頭看她。在之前眾人嘰嘰喳喳圍著自己時,宛雲站得離他不遠。他無意和她目光對視,宛雲黑色的髮絲在綠裙映襯下很深刻,嘴角仍然帶一點點笑意,隱藏剛剛好的冷淡。
就是類似這種的表情,像現在這般。
馮簡怒意驟然而起,但他隨後也只是漠然地退後一步,說:“現在這裡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不是所謂‘共同體時間’。你戒不戒菸,或者以後成不成,所有事情和我無關,你也不需要告訴我。”
宛雲笑了笑:“但我想告訴你。”她輕聲說,“還有,我其實很羨慕宛今有虹影這種朋友。這世界上,不會有人這麼替我說話、替我出頭。”
馮簡的回應只是不屑冷笑兩聲。但他走了幾步,突然轉頭:“李宛雲,你和我真的有必要繼續這婚姻嗎?”
“什麼?”
“你之前迫我應酬,還算有情可原——如果之前這種無恥風格就是真正的你,請繼續保持。但李宛雲,不要總說一套做一套。把我扔到人堆裡,自己跑到廁所像個不良少女一樣抽菸。也不要仗著自己的臉,擺出受害者的姿態——當初是我逼你結婚,是我逼你簽下婚姻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