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睡了一覺,傍晚六點鐘,他出了學校大門,招了一輛計程車,向城北斷橋而去。
清源河從北往南從清源市中心流過,現在是秋天,雖然不是多水季節,但清源河水依然水流滔滔。
出了清源市郊,沿江北上,樹林越來越茂密,山也漸漸高了起來,這一帶人煙稀少,離開市區不過幾公里,就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山青青、水碧綠,美麗非凡。
可藍冽沒有心情賞景,計程車一路前行的同時,他認真觀察著周圍的地形,思索著即將到來的事情。
道路崎嶇不平,越來越窄,慢慢地已無法行車,計程車停了下來,司機下了車,指著遠處河面上那黑黝黝的半座木橋,道:“小夥子,那就是被稱為斷橋的地方,路太窄,你只能走過去了。”
他又看了看藍冽,關心地道:“那裡有什麼好玩的?你看天都快黑了,等下你怎麼回去?”
藍冽笑了笑,並不回答,付了車費,邁開步子,融入了逐漸拉開的夜幕裡。
司機搖了搖頭,不解地看著藍冽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暗想:現在的年輕人哪,真是看不懂!
藍冽聽到了身後計程車的啟動引擎聲,回頭看到了車尾揚起的漫天黃塵,他停下了腳步,看了看手機,北京時間十八點四十五分,離約定時間還剩十五分鐘。他環顧四周,對周圍的環境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迅速隱入旁邊的密林裡。
這座所謂的斷橋是木頭結構的,在石頭砌成的橋墩上橫跨著半座木頭橋面。建造時間可以追溯到四五十年前,所有的木頭都飽浸桐油,不懼雨水侵蝕。但無論如何它畢竟還是木頭,幾十年來,早已腐朽不堪,終於在七八年前的某一天轟然倒塌。剩下的這一半雖然不再承載過往行人的重任,卻也從此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藍冽在密林中悄然前行,在六點五十五分時來到了斷橋附近,他並沒有急著現身,而是找了個有利地形,開始觀察起來。
大凡選擇造橋的地方河道一般都不寬,河道狹窄處河水自然就湍急,這裡也不例外。
斷橋有三個橋墩,河岸兩邊各一個,河中間一個,河對面那個橋墩已經是孤零零的一垛堆砌的石頭,這邊的兩個橋墩上還連著巨木搭成的橋面,雖然橋面破敗不堪,有些地方已出現了大洞,但看起來還能過人,平日裡站在上面俯視滔滔的江水、欣賞兩岸青翠的山嶺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夜幕降得很快,山裡尤甚,幾十米之外的物體已模糊不清。但這一切對於藍冽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他很慶幸這些歹人選擇了晚上,這樣他就佔了明顯的視力優勢,且還是對方不瞭解的優勢。
遠遠的,藍冽看到海沫兒,她那一身白色的衣服夜色裡非常顯眼。她坐在河面中間那個橋墩上,手腳被縛,嘴裡還塞著一團布片,此時正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雖然離得遠,但藍冽透過那美麗的側臉還是認出了她。
海沫兒身後站著一位中年彪悍男子,他正向藍冽來時的路上張望著。藍冽認得他,此人正是刀疤臉!
藍冽又觀察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另外的人,但他相信暗處一定還有對方的同伴,在等待著自己投入他們織成的網。
時間到了,藍冽從容地走出了密林,他一現身,就明確感受到了周圍發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音,他心裡暗哼,但沒有停下腳步,一直走到河邊的第一個橋墩上站定。
天色還沒有全黑,藍冽的身影已進入了刀疤臉的的眼裡,刀疤臉面龐上的橫肉抖了抖,目光無比陰森。臭小子,地獄無門你偏要來,就怪不得老子心狠手辣了,上次你欠我的,這次老子得連本帶利地給討回來!
見藍冽站在河邊橋墩上不再前進,刀疤臉抽出一把一尺多長的刀,架在海沫兒的脖子上,冷聲道:“小子,沒想到你真的會來,看來你還是蠻在乎這個漂亮女娃的,今天咱們就好好算一算你上次欠下的血債!”
聽到刀疤臉說話,感受到腦後刀身的冰冷,昏昏欲睡的海沫兒渾身一震,募然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木橋那頭的藍冽。
他佇立在那兒,神色肅穆,山風掀起了他的衣襟,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模樣!
他來幹什麼?海沫兒動了動痠麻的手腳,塞著布團的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藍冽這個該死的混蛋搞的鬼,後來才知道竟然不是。現在聽到了身後這綁匪的話,她總算明白了,雖然不是藍冽綁了她,但事情還是和他有關!
海沫兒著惱藍冽的同時,也暗暗為自己的行為懊惱不已。上一次在酒樓裡好好的我怎麼要說他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