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整個小腿都快廢了,還是當地一個老中醫用了這個藥方給他麻醉把嵌在裡面的碎石削給夾了出來。所以,這個法子雖然很簡單,但是很管用。
當然,如果朱棣能把他老婆給領出去,不要再吵他的話他會覺得更好一點。
徐儀華氣結,但因為朱高熾剛才那句話,愣是啥也沒再說。
倒是大夫看了看那碗藥粉,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王妃莫急,老夫雖然不知道殿下這四味藥有沒有麻醉的功能,但卻知道這四味藥有止疼的功效,用在傷口上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徐儀華聽了大夫的話,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
朱高熾抓緊時間用沾溼的棉布擦拭傷口,浸溼貼在傷口上的衣服布料,然後一點點將它與已經受到感染而腐爛的傷口外圍分開。當那布料離開腐肉,露出難看的傷口時,他很明顯的聽到在場的丫鬟快要哭出來的抽氣聲。
朱高熾也懶得理會,再以棉布沾了鹽水擦拭傷口邊緣,待把血汙都清理乾淨後,才吩咐大夫將那些碾好的藥粉灑在傷口邊緣。
大夫按照吩咐做了,藥粉灑到傷口上,沾了血水,不消一會兒就融了開來。朱高熾低頭看了一眼,抬起頭來看著朱棣說了句:“乃兒不花送你那把匕首呢?”
朱棣一直皺著的眉頭都沒有舒展過,聽到他的話皺得更深了:“你要匕首幹嘛?”
“借我用用。”朱高熾無賴般的伸手。
朱棣雖然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但還是彎下腰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外形極其漂亮的匕首遞了過去。
朱高熾接過去,“錚”的一聲抽出匕首,那刺目的寒光正對這朱棣,讓他反射性的眯了眯眼。
“不錯,看起來就很鋒利啊。”朱高熾伸出手指在刀鋒上彈了一下,聽它發出清脆的聲響,扭頭對一旁的小廝說,“取壺酒,取個碗,再去廚房把火摺子一塊兒拿來。”
“你要喝酒?”朱棣和徐儀華異口同聲。那表情就差沒問要不要順便讓小廝在廚房拎兩個小菜過來了。
朱高熾已經不想解釋什麼了,扶了扶額搖搖頭,對著跑出門去的小廝叫道:“要最廉價的白酒。”
等待小廝取酒的過程中,朱高熾胸前的傷口也在慢慢發生變化。痛感漸漸消失,藥效在快速的融進胸口的肌膚。
頭暈乎得厲害,為了不讓徐儀華再出聲打擾,他索性靠在墊高的枕頭上閉目養神。半刻鐘後,取酒的小廝回來。
朱高熾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起來自己動手術,於是讓小廝把酒倒在碗裡,打了火摺子點燃,藍幽幽熊熊燃燒的火苗嚇得小廝差點兒把碗給丟掉。
“別怕,不燙的。”朱高熾說完把匕首遞給大夫,讓他在火苗上消毒加熱,然後把自己胸前腐爛的肉給削下來。並且很有先見之明的出聲說了句“母妃你先不要說話。”成功的制止了徐儀華再次的哭天搶地。
看到這兒,朱棣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了。在軍營裡,經常會有這樣療傷的法子,不過很多時候將士們都沒有那麼好命用到麻沸散,只能咬牙強忍。
可是,熾兒怎麼會這樣血腥的法子?這次在軍營受傷,也沒讓他自己動手過,更因為他身受重傷,也沒讓他四處走動,應該是沒有機會見到這種療傷方式的才對。
大夫拿著匕首抖了半天沒敢下手,倒不是他沒這樣療過傷,關鍵傷的人是燕王府的世子,而且傷口還是心尖兒處,萬一不小心割偏了刺深了他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朱高熾見他半天不動,知道他有所顧忌,說了句“有任何閃失,我自承擔”,然後讓他儘快動手。
大夫說了聲“是”,鎮定心神開始一點點削去他胸前的腐肉。
雖然用了古法的麻藥,但畢竟不是現代的麻醉劑,可以一針下去沒有一點痛感。藥粉是外敷的,藥力沒那麼強,所以第一刀下去還是疼得朱高熾額頭冷汗直冒。但他愣是咬牙忍住了一句也沒哼出來。
大夫也知道肯定是痛的,所以下手很快,力求速戰速決。當他最後一次手起刀落,朱高熾終於大大的吐出口氣躺在床上虛弱呼吸。
朱棣走上前,彎腰看著他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輕聲問道:“你還好吧?”
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問句,卻讓徐儀華很是怪異的掃了他們兩父子一眼。只是朱棣和朱高熾此時都沒有注意到。
朱高熾睜開眼,朝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沒事。讓大夫給我上些消炎止疼的藥包紮上吧。你們都出去,讓我睡會兒。”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再次墜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