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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婆子嚇得臉色發白,戰戰兢兢地應喏。
苗父又叫了幾個粗使的婆子進來,威脅道:“你們在六小姐屋前守著,要是有隻蒼蠅飛進來了,你們就等著人牙子來拉人吧!”
幾個粗使的婆子不敢怠慢。連聲應是。
苗父這才去了廳堂。
苗安素氣得直跳腳,可家裡人都知道事關重大,鐵了心看著她。她也沒有辦法,只好等宋家來下聘。
宋墨對這門親事就極滿意,吩咐杜唯:“繼續盯著苗家,找個機會讓苗家的人和我碰個面。”
杜唯不解。
宋墨笑道:“我不表個態,苗家又怎麼敢獅子大開口地向宋家要聘禮呢?”
雖說苗家貪得無厭,可能夠讓父親頭痛一下,他不介意成全一下苗家的貪婪。
宋墨笑著,轉身去了靜安寺衚衕——竇昭帶著孩子回了孃家小住了。
※※※※※
宋翰心裡亂糟糟的。
他想娶的是以忠貞剛烈而聞名的蔣氏女,而不是這個默默無聞的苗家六小姐!
皇后娘娘怎麼會突然給他賜婚的?
哥哥到底知道不知道這件事呢?
父親去了三駙馬府,不知道事情會不會有轉機?
抱著一絲僥倖,宋翰坐在樨香院的廳堂裡等宋宜春。
所以當他聽說宋宜春回來的時候,急匆匆地迎上前去。
“父親,”他望著宋宜春的目光充滿了期待,“三駙馬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宋宜春的眉宇間難掩沮喪,“只能進宮謝恩,和苗家商議婚事了。”
宋翰默然,虛扶著宋宜春進了內室。
在丫鬟服侍宋宜春更衣的時候忍不住又問道:“父親可知道那宛平苗家是戶怎樣的人家?”
提起這個,宋宜春心裡就更不舒服了。
“是苗太妃的孃家。”他煩躁地對宋翰道,“原來是開雜貨鋪的,後來苗太妃在宮裡受了寵,就改做營造的生意了。這些年工部官員的變動很大,苗家又沒了倚仗,一直在吃老本。”
也就是說,是個落破戶!
宋翰頓覺受辱,一張臉氣得通紅,雙手不由握成了拳。
這樣讓自己以後怎麼出門見人?
特別是宋墨娶的是北樓竇氏竇閣老的侄女,他的岳父本身又是兩榜進士、翰林院學士自己豈不是要在宋墨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自己娶了苗氏女,除了宋墨,其他人都沒有得到好處,難怪父親會懷疑這件事與宋墨有關。
可宋墨是怎麼做到的呢?
宋翰突然間覺得自己以前一直很傻很天真。
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
不管讓他娶苗家六小姐是誰的主意,他們都休想如願以償!就算是苗家六小姐嫁了進來,他也要讓她知道,他宋翰的媳婦不是那麼好當的!
宋翰打定了主意,心中稍安,輕聲問宋宜春:“爹爹,哥哥成親之前就已出仕,我現在也要成親了,您能不能幫我在皇上那裡討個差事?也免得我無所事事,被岳家瞧不起。”
宋宜春聽著臉一沉,道:“讀書不是事嗎?”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宋翰忙道,“我怎麼會覺得讀書不重要呢?只是世人都眼皮子淺,讀書卻沒有個十年二十年的功夫難見成效,我這也是怕別人嗤笑,為了應付外人的眼光,不得已而為之。”
宋宜春很滿意他的回答,微微頷首:“明天我就會進宮謝恩,到時候在皇上面前說說。你的婚事畢竟是宮裡賜下來的。有個說得出口的差事,這樁婚事猶如錦上添花,也體面些。”
宋翰恭敬地低頭稱“是”,暗暗鬆了口氣。
宋宜春卻有些心虛。
太后娘娘素來對苗太妃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非常的苛刻,宋翰娶了苗太孃的侄孫女,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會不會因此而看宋翰不順眼?若要是真被太后娘娘忌恨,那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他頭痛欲裂,高聲地喊著陶器重。
進來的卻是曾五。
他諂笑著上前給宋宜春行禮。道:“陶先生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宋宜春皺眉。
這個陶器重,辦事越來越拖拉了。
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
自己要不要換個幕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