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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排。結婚兩個月後黎念幾乎就要對自己的婚姻認了命,他卻突然對路家出了手。

黎念並不真正知曉那幾日具體是如何的雲譎波詭,只知道等她過完一個週末回來,路家就已經改了名換了姓,本就病重的路家老爺子轉眼已撒手人寰,而身為路家長子的路淵也因心臟病突發暈厥而住了院,昏迷不醒已經好幾天。

最悠閒的永遠都是安銘臣。他靠在書房的老闆椅內,姿態放鬆地看完螢幕上的股票變化,然後站起身,準備去新收購的公司等待眾位領事各自面見。

黎念焦急得亂了章法,忍不住截住他的腳步厲聲質問他。安銘臣卻只是笑了笑,垂下眼睛看她,慢慢地問:“路家和你有什麼關係麼?”

怎麼會沒有關係。路淵是大她三年的學長,是與她交情非淺,友誼牢固的摯友。黎念從小在他關照下長大,她對他感激,對他愧疚,對他有友情,有親情。

並且在她心裡,除去這兩樣,她對他還有更加隱秘的感情。

可是黎念被他的眼神攫住,這些在這一瞬間竟有些說不出口。

安銘臣卻又是笑了笑:“假如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我的公司也和他那樣監管不力又盲目擴張,那麼現在路淵也照樣會拆分收購我。念念,我是個商人,總是念人情的話,永遠都不會有佔據主動權的那一天。沒有主動權,想要贏就會變得很艱難。我也不是聖人,不可能會給他注資,因為那是個無底洞,永遠填不滿。你這樣聰明,應該懂得我的話。”

她懂,可她無法認同,更無法原諒。因為一個小時後,就在她去醫院的路上,她接到電話,路淵竟然因為挽救無效,已經離開了人世。

而她再次想起結婚前安銘臣與前女友分手的那段事,她突然覺得這兩個月來那些所謂的體貼縱容都是那麼不真實。

而這並不算結束。黎家最終還是被安銘臣蠶食鯨吞,連點骨頭渣都沒有剩下。這個時間是在結婚半年之後。

那個時候黎念正孤身一人在南方古城度假,一待就是三個月。她因為路淵的事對安銘臣心懷憤恨,三個月來沒和他有任何聯絡。她的手機關機,行蹤不定,有時揹著一塊畫板,在山上採風一待就是一整天。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被星探發現,拍了廣告,半路出家進了娛樂圈。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安銘臣一點點明顯有預謀地拆分了黎家。

所有人聯絡不上她,她也沒有聯絡任何人。當她回來的時候,早已經是物是人非。

黎念想,安銘臣實在是一個出色的商人。不動聲色又冷血寡情,他說他不保證黎家的未來,就果然沒有費心去保證。

再後來,她果斷提出離婚,被拒絕。再提,再次被拒絕。她憤怒地質問他為什麼不肯離婚,安銘臣當時的表情讓她記憶猶新。他只是稀鬆平常地笑了一下,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目光轉向窗外夕陽,似乎那裡每天都可以看到的景物在那一天變成了多麼值得留戀的事物一般,然後漫不經心地開口:“你不妨理解成我是想財色雙收。”

黎念隨手抓了本雜誌就砸了過去。安銘臣不閃不避,任由雜誌磕上他的膝蓋,再打著旋兒掉落在客廳長達腳踝的純色羊毛地毯上。他只是瞧著她,平日裡狹長得略顯凌厲的眼眸那一刻分外沉靜安寧,在夕陽映照下甚至現出了不合時宜的落寞。安銘臣的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黎念恨恨地瞪著他,她已經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那些天她在他面前為了離婚歇斯底里,形象幾乎已經全數失去。她動動嘴唇,喉嚨乾澀又沙啞,甚至已經略帶了哭腔:“黎家到底欠了你什麼,我又到底哪裡得罪了你,讓你現在一定要這樣報復我?”

安銘臣明顯怔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扶她,半路卻又收回了手,接著輕輕笑了出來,他陷在沙發裡,坐得舒服而且自在,依舊是那副該死的淡定自若的模樣,依舊是那副該死的慢條斯理的口吻:“念念,當初你答應和我結婚,卻又為了路家跟我賭氣,還離家出走三個月。你當真以為我是泥塑的菩薩,沒有脾氣麼?還是以為我是好揉捏的泥巴?嗯?今天的事我只當你在胡鬧,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黎唸的眼淚在眼窩裡打轉,卻一直不肯掉下來。她何德何能,值得他這樣耗費財力物力去懲罰。這些不過是他收購黎家的藉口,他成心要一石二鳥,讓她揹負惡名,他真當她是一無所知的廢物?

安銘臣就坐在那裡眯眼瞧著她,然後他走過來,摸著她的頭髮,抱住她,親吻她,聲線優雅又柔和,是成熟男子特有的低沉音調,如同大提琴一般悅耳:“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