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發誓,此生善待墨柳,非卿不娶。墨楊聽罷此話方掛著笑容,嚥了氣。
墨楊下葬了幾天,墨柳終日裡還是呆呆的,長煙每天陪在身邊。這日裡終是看不下去,拉住他的手,道:“柳哥哥,人死不能復生。墨伯母泉下有知,也只會希望你放下哀傷,過開心的日子。這世上,你並不是孤單一人,你還有我呢。無論貧窮富貴,痛苦幸福,我都希望能與你分擔。你可知道你痛我痛,你悲我悲,你的一切我感同身受。”
墨柳看著眼前的少女,少女的眼中一片晶瑩,眼底青紫。她是真的關心自己的,而她,也是自己將來的歸宿。活著,總是要往前看的吧。墨柳靠向長煙。長煙伸出手,將他圈在懷裡。唇,附在他的眼上。唇離開時,墨柳的淚又流了出來,不再是酸澀,只是兩心相知。
天邊最亮的那顆星
轉眼入了冬。雖然,清風城四季如春。
墨柳說要陪他娘三個月,守著他孃的墓,三月不曾出流地。長煙不放心,常回去看他。鋪子這幾個月幾乎都是墨凝在打理。他於很多方面均有天分。開店迎客不在長煙之下,男紅練了幾個月更是了得,就連雕刻,跟著長煙學了些日子,雕出的小掛墜往外賣也是十分受歡迎。長煙遂放心的讓他操持,心思多放在墨柳身上。
這日裡,長煙風塵僕僕地回了鋪子。墨凝拿出一張帖子給她,卻是君清風府上送來的。
自打長煙挨著胭脂坊開了店,君清風也常喚她去喝茶。他欣賞長煙的奇思妙想,也常與她討論經商之道。
說起君清風,是個特別的人。首先,他的美貌無人不知。其次,他年紀已有二十五,卻無妻主,甚至沒有訂親。第三,他是清風城守將君懷仁庶出的兒子,而他同父同母的哥哥君清揚,貴為西嶺的皇貴君,頗得當今聖上的寵愛。
其實接觸下來,長煙知道君清風在前世就是個不婚主義者,喜歡的唯孔方兄而已。蓋因他幼時喪父,又是庶出,在君府頗過了些悽苦的日子。好在聖上南巡,機緣巧合,看上了他的哥哥,他這才在君府有了地位。他少時就喜歡經商,盤下清風城一間小小的胭脂坊,眼光獨到,手段了得。到了今日,已經成了清風城最大的胭脂坊了。而他看透女子的薄倖,覺得男子在世,能養得自己方是正事,一門心思全在錢上。說到底,是沒有安全感。原本君家是不可能由著他一個人獨身的,不過君清揚體會支援胞弟的心思,也只好由得他去了。
長煙和他說的薰衣草精油,倒是沒見他賣過。長煙感激他,曾問過他要不要替他準備薰衣草,他也拒絕了,只讓她帶了幾根真草來看看。其他的,只是不定期的讓長煙提煉個幾十瓶薰衣草精油給他,銀錢照付。至於提煉的方法,也沒見他用來提煉過其他的精油拿出來賣過。不過他倒是囑了長煙提煉的方法不可告知他人,而精油更是不得在坊間流傳。長煙自是應了不提。
話說長煙和君清風熟歸熟,這邀帖還是第一次收到,不免有些奇怪。她也不多想,沐浴更衣後,只帶了近期最滿意的一件作品,以及君清風訂製的精油,上門拜訪。
下人通報後,將她直接引到花園。
遠遠的,長煙見到花園的亭子裡還有個男子。於是躊躇不前。君清風剛好面朝來處,看見長煙進來。喚她:“長煙,過來吧。沒關係,我要引見個人給你。”長煙於是上前進亭。
如果說,君清風是令長煙迄今為止見到最美的男子,那眼前少年的容貌則給了她雙倍的震撼。
只見少年十五六歲年紀,身段修長,著銀色雲錦長袍,銀線繡的遠山暗底,說不出的飄逸。墨玉般的長髮,只拿一個小小的銀冠束著,銀冠花紋說不出的精緻,上面嵌了個大大的珍珠,上好的溪地珍珠,色澤溫潤,光線折射處,又是一番璀璨奪目。絕對是貢品。而這一切,及不上少年的面容。象牙色的面板,白皙光潤,看不到一個毛孔。劍眉入鬢,鼻若懸膽,緋色的唇厚薄適中,豐潤微啟,引人入勝。那雙眼,清澈明亮,燦若星辰。見來得人,貝齒微啟,淡淡一笑,觀之只覺像是漫步在春日裡的櫻花雨中,無法言語。
“長煙,聽過天下三璧嗎?”尚來不及失神,君清風已經開始介紹。“這位就是三璧之一,西嶺的皓雪公子,西嶺辰,也是我的侄兒。”
“拜見十四皇子。”都知這西嶺辰是西嶺國的第十四位皇子,也是唯一封王賜府邸的皇子,長煙不敢怠慢,說罷欲行拜禮。君清風托住她,笑道:“長煙怎麼也這麼俗套啊。”
“叔父,這人和您說的不同吶。”西嶺辰的聲音響起,長煙只覺是那大珠小珠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