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沉默,很快就到了周小魚的別墅前面矬。
“你已經做了決定嗎?”容靳修打破了沉寂。
周小魚燃起一隻煙:“功成身不退,自古多愆尤,他回來了,我該退場了。”
容靳修沉默了一會兒:“我還是那句話,放下你也許會過得快樂些。”
繚繞的煙霧中印出周小魚自嘲的一張臉:“我何嘗不知道,只是人總是犯賤的,他是我的浩劫,我早已經認命了。”
容靳修也不勸她了:“那你好自為之。”
周小魚轉過頭來,衝著他笑:“這才是我想要對你說的,阿修,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感謝你,我也知道你是憐憫我,所以你收留我,幫助我,在我最痛不欲生的時候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對我這樣的人你都能宅心仁厚,你真的是個好人。”
容靳修沿著車窗外的霧氣:“我不是憐憫你,只是替你不值得。何況,你也不是壞人。”
周小魚呵呵一笑:“你知道我進入容家的目的,除了為姐姐治病之外,就是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當初若不是我將你們的一舉一動彙報給他,他的計劃也不會那麼容易成功,姐姐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出走四年,說到底,你們分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不,你讓我說完,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那時候,我的孩子沒了,我一度不想活,是你硬把我從鬼門關就回來的,那時候,我無家可歸,你收留了我,並且沒有調查我的背景,也沒有將我當做對付他的棋子,更沒有要求我去背叛他,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可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謝謝。”
容靳修淡淡道:“你的情義難能珍貴,雖然我覺得你愛錯了人。”
周小魚說:“所以今天,我想報答你一下,我只告訴你一件事情,五年前,我為他做過一次試管嬰兒的人工授精,並且這個孩子最終由一個大學生代孕,生了下來,是個女孩兒。”
這句話實在出乎容靳修所料。
他猛然轉頭,瞳孔極具縮小,眼中瞬間風起雲湧。
周小魚說:“他一向是個未雨綢繆的人,我想你應該知道,言盡於此,好自為之,以後恐怕我們很難見面了。”
說罷,周小魚撐起傘下了車,從後備箱中拿了行李,進了別墅。
容靳修卻久久的坐在車子裡面。
他也點燃了一支菸。
一支菸抽完以後,容靳修迅速啟動車子,疾馳而去。
周小魚將行李箱搬進了屋子,直接扔在玄關口,脫了鞋子就去了二層。
今日發生了許多事情,有些事情的確令她措手不及。
她只想好好睡一覺,然後在見到他之前走的遠遠的。
不犯賤的唯一辦法就是不要見面!
推開主臥門,剛剛走了兩步。
周小魚卻一下子愣在了原處。
房間裡有人。
房間並沒有開燈,外面連月光都沒有。
黑暗的光線中,他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視窗處筆直挺拔的背影。
就像是立於黑暗中的一尊雕塑,一動不動,模糊的似乎只能看到輪廓。
可是,周小魚卻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人。
這個在夢裡反覆出現很多年的身影。
她只以為自己在做夢,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
其實這些年來,她無數次的夢到這樣的場景,每一次都是那樣的真實。
只是只要她稍稍想去確認一下,一下就會化為灰燼。
這一定還是夢,她想!
所以,她不想確認了,就這樣看著也好。
哪怕只是幾分鐘的時間……
視窗那邊的身影卻像是聽到門口的聲響,轉過聲來
。
周小魚看到了一雙深邃如水的眸子,就像是她最愛的夜空下大海一般的顏色。
平靜的叫人心安,深沉的叫人直直的往下陷……
她似乎還能感受到那眸子裡面的一絲笑意,彷彿海面上初升的驕陽。
那樣的溫暖,能將整個世界照亮。
周小魚只覺得恍惚。
如果這是夢,何以這樣的真實!
“小七”
那人喚她,聲音溫柔如水,叫她的心臟暫停了一秒,然後卻瘋狂的跳躍起來。
這樣有利的心跳足以宣告!
這,不是夢!
啪——
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