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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才真的是奇哉怪也。至於部門內其他人,實在是課餘水平,不說也罷,人家不願接受,倒是半點也怨不得別人。

“不用為我們擔心,”文清明拍拍有些黯然的王志鵬,“至少你已經有一條很好的出路了。我們總會有辦法的。更何況,怎麼說我們都已經差不多演了有一年的舞臺劇,經驗豐富,不是那個還沒有組織起來的話劇隊能夠一時半刻追得上來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志鵬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將什麼事情告訴文清明。文清明看著王志鵬,笑笑道,“如果是不好開口,那麼就不要說了,免得你難做人。”

王志鵬看看文清明,搖頭道,“不是什麼好不好開口的事情,只是擔心……”王志鵬又想了一會兒,猛然搖搖頭,“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告訴你也沒有關係。其實,藝術團那邊還有一個人是想要的。那個人就是你。”

已經到了文清明嘴裡的酒,忽然就咽不下去了。

雖然,自己可以一直扮演這種好好先生,扮演這種與世無爭的角色下去,但是在文清明心中,偶爾也會問問自己:我究竟是不是這群人中最好的?也許在林酈採心目中,文清明永遠不會在部門中所有人之中排在榜首,但是,文清明始終不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在這個僅具雛形的小團體中會比任何一個人遜色。

他不甘心。

在每一次的例會上面,文清明都會仔細地打量眾人,每次只要在108教室的座位上坐下,文清明就會不期然地把自己和眾人在心中相較。他每次想到自己居然比不上那些始亂終棄,見風使舵的“中流砥柱”們在部門中的地位,他就會不由得無名火起。

雖然自己最終還是在這個小組織中有了可爭一日長短的本錢,可是,對於文清明來說,這還遠遠不夠。

宛如一把好劍,也必須有一個好的劍客才能鑑賞。

林酈採顯然是一個刀客。雖然她的鑑賞本事也不錯,可是,她不會鑑賞文清明這把劍,所以她也就不會明白文清明這把遲遲隱鋒不現的劍和其它凡鐵俗銅的區別。

所以文清明要離開她,離開由她親手帶出來的“燎原”。離開林酈採的鑑賞範圍。

如果不走的話,就仿如只是將一把好劍棄置在廢墟之中而已。

雖然,這把劍是由林酈採無意中挖掘出來的,可是,林酈採始終不是一個使劍的行家,她不清楚如何去好好驅使這把看似拙厚無鋒的劍。

文清明雖然很感激林酈採,但是他更加清楚,要報答這位師姐的唯一辦法就是離開這位師姐,讓文清明自己駕馭自己。

只有這樣做,才算是沒有辜負那杯感冒藥。

“就是這樣?”文清明終於嚥下了在口中已然冷卻多時的酒,“這樣有什麼難說的?又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王志鵬看著無星無月的夜空,帶著些微的酒意說道:“我已經和師姐說過了,無論藝術團那邊要不要小靜她們幾個我們舞蹈組的人,只要‘燎原’一散,我都會過去藝術團。”他又嘆了一口氣,“你不要怪我。”

“我怎麼能夠怪你?”文清明搖搖頭,“要怪就怪你們舞蹈組的人跳得太差,人家不敢要。”文清明又附到王志鵬耳邊輕聲說道,“其實,我一直都認為你們那組就你一個人跳舞就夠了,有那幾個人都把你的水平拖下去了。”

王志鵬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看來你說話和你寫的文章不太一樣,我的這個馬屁可不敢讓你拍啊!”

二人不禁相視大笑。

雖然在大笑中,文清明心中卻感到一陣難受。

難道,大家認為我會拋下眾人,自己一個人到藝術團去嗎?

難道有人會擔心我是這麼一個輕言寡諾的人嗎?

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過了什麼,會讓別人對我有這種看法?

在幾年之後,文清明有一次在看電視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故事:在滿清滅亡,袁世凱奪權之時,為了收買革命黨人,袁世凱丟出大量的高官厚爵之位,想要令眾人不戰而屈。革命黨中有人只是笑道:你以為我們是為了這些才來革命的麼?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們的人格了。

當時的文清明自然還不知道這個故事,但是,在那個時候,文清明的心裡卻也在說著同樣的一句話:

你們這些人,未免也太小看我文清明的人格了!

笑聲依舊,只是多了一絲除了文清明自己便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聽出來的蕭瑟之意。

宵深。風冷。酒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