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主人是位老大娘,問他要十個大錢!
信中偶爾也有回憶。謝梧瑤回憶起幼時一件事:當時她和謝廷玉睡在一張小床上,半夜,她被凍醒,她以為她被子被謝廷玉搶去了,便奪走謝廷玉身上被子並踹了他一腳,第二天起來時她才發現其實自己被子是被自己踢到地上了。現在回憶起往事,她誠懇地就此事向謝廷玉表示道歉。
——謝廷玉對妹妹來信又愛又恨。往往看一遍不夠,翻來覆去地看上遍才算夠!看完之後,謝廷玉心中總免不了責罵妹妹:才過了幾個月就只知凱哥哥忘了他玉哥哥!又怪妹妹胡鬧,審案豈能偷看?同時又覺好笑:欠一兩銀子也值得告?可憐吳凱這個父母官!
景佑十六年六月,京城謝廷玉又接到荊州來信和一個大箱子,箱子中裝滿了荊州特產,還有上回信中提到幾把古劍。
謝廷玉拆開來信,內中寫道:“吾最最親愛玉哥哥,見字如晤……”
——這死丫頭還真是什麼都敢說!謝廷玉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
……
幾日後,皇四子朱雲勁來上書院視察,單獨將謝廷玉叫到近前,低聲問道:“本王古劍呢?”
什麼劍?謝廷玉丈二摸不著頭腦,無辜地看著朱雲勁。
朱雲勁不悅地咳了咳,提醒:“荊州來古劍!”
原來是……謝廷玉駭然,手指姐夫:“你如何知道?”
朱雲勁面不改色地解釋道:“官道來官信公函,自然要先送吏部過目!再說,你姐姐也思念瑤兒得緊……”最後威嚴道:“今晚就把本王古劍送來,否則過時當罰!”謝廷玉對那幾把古劍愛不釋手,本想悄悄地都藏下,如今看來是保不住了,只得答應著。
朱雲勁又笑問:“廷玉弟喜和小犬同居一室?”窘得謝廷玉說不出話來。
其實因謝梧瑤頻繁來信而心中不爽,除了朱雲勁外還有好幾位。謝府老夫人就很不滿意,她對這個孫女養得這麼用心,雖說前時有點不痛快,但做小輩孫女怎麼能只記著兄弟,不記得她這個長輩!真沒見過這麼自私自利只顧自己孩子!當真養了個小白眼狼!
謝四老爺也不自在,女兒出嫁遠行,他私下還貼了千兩銀票以拉近父女關係,可這女兒收下銀票後別說寫信給他了、連一句也不曾問及到他!這讓他這個做父親在外人面前顏面何在?!
謝梧珏也很不滿,這個妹妹倒似忘了她這個姐姐從前對她好來!
吳忠信知道這事後也有不滿,心道這個外甥女都嫁入吳家了,還這般念著孃家謝府人!
千里之外謝梧瑤對這些並不知情。以妹妹個性,大約知道了也不會改,沒準私下裡還會更得意、做得更甚吧?謝梧珏思及此,無奈搖頭。遵從朱雲勁意思,謝梧珏提筆開始給妹妹寫信。
梧瑤記事 II : 市井田園 第 37 章 何時發芽;
吳凱有些沮喪,他一腔熱血、一腔抱負來到荊州,本想施展所學、好好地幹出番事業來,可現實卻很無奈,每天等著他處理不過是些磨損激情、耗費意志瑣碎小事。
同僚們知他家世顯赫、朝中有人,猜測他幹不了多久就會走人,來荊州不外乎是來掙些業績。是以,同僚們遇事、處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交給他都是些簡單易處理公務。他們對吳凱倒還尊重,但遠沒達到推心置腹程度。
這天,吳凱心中煩悶,在院中漫步。
這處宅院是謝梧瑤一手盤下和打點,經過幾個月整理已初露真容:雅緻溫馨、別緻實用。宅院裡好吃好住樣樣舒適,京裡帶來人也全安頓在這邊,如今吳凱已住不慣府衙了。
吳凱走到後院花園,見表妹謝梧瑤正蹲在一塊空地上埋頭翻騰,不覺彎起嘴角。吳凱走了過去,問道:“瑤兒在忙什麼?”謝梧瑤自來荊州後,反而適應得比他好,自由自在,如魚得水一般,她小臉上從未斷過笑容,眼裡光彩比在京城秋苑時更為明亮皎潔。
謝梧瑤抬眼見是吳凱,道:“哦,我在看種子發芽呢?”宅院裡沒外人,平日裡兩人間相處隨意得很。
吳凱見她一手握著比毛筆大不了多少小鏟子、小釘耙,一手小心地翻動起泥土看,笑道:“那發芽了沒呢?”
“沒——!”謝梧瑤嘟著小嘴抱怨,似無限懊惱地蹙眉道:“為什麼我種就不發芽呢!”
瞧她那苦惱樣,吳凱好笑,安慰道:“春種一粒粟,秋來萬顆子。春天早過去了,你這當然發不出芽來了,等來年春天再種吧。”
謝梧瑤搖頭,反駁:“才不是!我不記得哪本書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