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佔沒有給他打電話,沒有給他發微信。
她的朋友圈釋出的仍是一些常規的、跟工作有關的訊息,直接間接地提到他的事,一件都沒有。
費行安坐不住了。
費行安忍不住地想,那天,她明明已經示弱,懇求他留下來,他為什麼還要賭氣往外衝?
就算她對桑書南的好讓人不爽,可桑書南已經走了。
鬱佔選了他做男朋友,不是麼?
這麼一想,費行安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呆子。
如果鬱佔以為他是要跟她分手,而且當了真,怎麼辦?
費行安完全恐慌了。
他想給鬱佔打電話,心裡卻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手機拿起來,又放下。
想給她打電話,又期待她會先打過來。
真是煎熬。
恰好有人來找。
費行安索性把手機扔在辦公室,去隔壁的會議室開會。
一個半小時後,他再度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手機上多了一個未接來電。
竟然是心心念唸的鬱佔打來的。
竟然被他錯過了!
費行安再也忍不住了,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聽。
那頭傳來的卻不是鬱佔的聲音,而是一個禮貌甜美的女聲:“費先生,您好,我是鬱總的秘書周安。”
費行安愣了愣,才“哦”了一聲,說:“這是小鬱的私人手機吧?”
周安說:“是的。鬱總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委託我暫時替她保管手機。”
費行安又“哦”了一聲,心裡卻升起狐疑。
不方便接電話,不接就是了,為什麼要把手機交給周安保管?
明明剛剛,她還給他的手機打了過來。
費行安這樣想,也這樣問出口了:“她現在在做什麼?”
周安短暫地沉默了一下,才說:“鬱佔現在在手術室,接受一個小手術。”
費行安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知不覺間,他掌心裡冒出了汗。
他問:“什麼手術?她現在在哪家醫院?”
周安停了停,才說:“是乳。房腫塊的切除手術。我們在九菱醫院。”
費行安腦子瞬間懵了。
他過一會兒,才說:“我馬上過來。”
費行安掛了電話就往外衝。
乳。房腫塊?
是什麼意思?
他開著車直奔九菱醫院,心慌得連呼吸都不暢快。
偏偏越急越見鬼。
費行安駕齡五年,第一次發生追尾,竟是在這樣一個緊急的時刻。
他跳下車,前面車子裡的中年男司機也下車來。
費行安摸出手機來,準備給自己的秘書打電話。
還沒撥出去,手機來了電話。
他剛準備直接結束通話,卻發現電話竟是從鬱佔的手機打過來的。
中年男司機走近前,說:“小兄弟,這是你的全責吧?”
費行安看都沒看他,手指發著抖,划動螢幕,接聽電話。
周安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費行安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頭上也冒出了汗。
偏偏電話通了,電話那頭,周安卻遲遲不說話。
費行安更加慌張,連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
他鼓起勇氣開口問:“周小姐,出了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久違的聲音:“小費,我是鬱佔。”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他無法辨識她的情緒。
費行安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聽見鬱佔又開了口:“小費,我剛剛從手術室裡出來。手術很順利,你不用太擔心。”
這種時候,她居然在安撫他。
站在太陽下頭,費行安覺得日光太刺眼,扎得眼生疼。
像是會流出淚來般的那種疼。
他伸出一隻手,擋住眼睛。
費行安低聲地說:“我馬上來,你就在那等著我。”
他聲音很低,要很仔細地聽,才能聽出他語氣裡帶著神經質般的偏執。
他沒等鬱佔回答,又用更大一點的聲音強調說:“等我。”
鬱佔沉默了兩秒,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