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王……”琉璃一臉急切。
“琉璃,”相王突然正色,倒也有幾分威嚴,“月兒如今清醒過來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既已無法轉圜,也沒冤枉了溯,舊事不必再提。”
“等等,你們累不累……?”瓏月說著,一翻身,趴在床沿上正好直視琉璃的眼睛,問道:“為什麼溯被杖斃你只是憤怒?而坐實了訊息之後卻一點兒都不震驚?他沒死,對不對?你救的?”
屋內頓時一片寂靜,而在這一番問話之後,瓏月才在琉璃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又問道:“你是來替他開罪?還是另有什麼事需要幫助?”
聲音宛如溪水從容流淌,乾淨得只剩下疑問,無視三人屢屢拐彎抹角兜圈子,直達目的。平和的語氣,卻難掩犀利洞察,將琉璃的心思道了個透徹。
非典型穿越 (8)
“屬下……該死……”琉璃突然俯下了身,私救遭杖斃之人,也同樣是重罪。
“郡王久病初愈,還請多加休息。”宮漓塵淡漠開口道:“如若用人不便可命楚潯暫時隨郡王左右。府內雜事甚多,宮漓塵先行告退。”說完,一轉身踱步即走。
既已塵埃落定,失敗就是失敗,本就因剪廢柴羽翼而不慎周密的謀劃,他不屑拼力扭轉。
瓏月伸手拍了拍琉璃的肩膀,“喂,說話啊,把話一口氣說完了再發呆。人在哪?藏起來了?”
“屬下從亂葬崗中找到溯,如今……在屬下家中……”
瓏月一聽,騰地從床上翻起來,瞬間又被相王按倒塞回去,在被子中掙扎罵道:“人都快死了你還在這推磨,這點兒辦事效率救了人有個屁用!”
相王一邊按著瓏月,一邊轉過頭,言語中也有了責怪之意,“琉璃,速帶御醫前去診治。”
琉璃顯得有些侷促,咬牙硬著頭皮道:“屬下未能尋到御醫蹤影。”
“那就找外面的大夫,不見得比那些吃皇糧的御醫差,你……怎麼活這麼大的?”瓏月一邊罵一邊掙扎,恨不得把琉璃揪起來丟出去。在她的時代,人的生命擁有最至高無上的地位,一切漠視生命的行為都是不可饒恕的,哪怕只是事出有因的拖延。
“相王……”琉璃仰頭望著相王。
“不管是不是冤枉了溯,此事既往不咎。”
“謝相王。”琉璃說完,飛一般衝出門去。
瓏月一把撩開被子,雙腳還未觸地,又被相王按回床上,“你這是做什麼?久病初愈,又中毒,還受驚嚇……”說著,相王的眼圈又紅了,眸光晶瑩閃爍,瓏月頓時僵硬,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那個……想去看看,興許用得著?”瓏月打著商量道。
“胡鬧,你堂堂一個郡王,怎能為一個奴才奔波?雖說溯與你相處多年,但是郡王府那麼多眼睛,你既然不再瘋傻,也必要多加註意舉止。”
瓏月偷偷搓了搓身上豎起的汗毛,開口問道:“郡王是什麼?”
神偷王府百態叢生 。。
本已經算緩和的氣氛被瓏月一句話又破壞了,只見相王活脫脫一副被雷劈中的樣子,顫抖著嘴唇,撲閃著紅腫的眼睛,正拼命試圖將欲脫窗的眼淚逼回去。
其實相王確已人到中年,可平日裡興許保養極好,雖不比青蔥年少,仍能看得出昔日絕色,時至今日,更顯出一番歲月沉澱後的雍容。
只不過,絕色歸絕色,這性情……
瓏月眼看著相王又要掉眼淚,忙轉移了話題問道:“對了,我娘呢?”
卻不料,此話一出,猶如炸彈一般,轟然炸燬了堤壩。
相王眼眶中的淚水如洩洪一般奔湧而出,緊咬著嘴唇幾乎咬出血來,幽怨的目光中,夾雜著絲絲痛心與絕望。
算了算了,就當這是爹,也是娘!
瓏月趕忙扯過相王手中被絞得發皺的帕子,強忍著渾身陣陣寒戰,替他沾了沾臉上的眼淚,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平和道:“別這樣,我不傻了,只是不記得事了。”一見相王眼淚又聚,瓏月趕忙心領神會道:“但是我記得你就是了,你是我爹。”
相王也不想在女兒好不容易醒來的日子裡哭成這般,強忍著眼淚直至連連抽氣,這才穩了穩心神道:“爹不是……只是……”
“我懂我懂……”瓏月連忙安慰,端起床邊小几上的茶杯遞到相王手邊,不期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看看自己枕邊銀光閃閃的精巧匕首,最終什麼也沒敢再問。
佯裝打了個哈欠,看相王情緒也平穩了幾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