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駿的嘴唇向下移動,啃噬著他的下巴,脖子,因為完全控制不住力道,慕容智雪白的頸項上留下一塊一塊青紫的齒痕……
他邊親吻著,邊扯開他睡衣的帶子,繞上他的肩膀,吮吸每一道傷痕。
從睡衣滑落的那一刻起,慕容智的身體就變得越來越僵硬,動作也由熱烈迎合變得躲躲閃閃。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們粗暴地分開他的雙腿……那些醜陋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地撲上來……骯髒的粘稠順著大腿緩緩下滑……
“不要——”他忽然翻身而起,一把推開唐駿,緊緊抓住睡衣,遮住自己的身體。
“怎麼了,智?”唐駿跪在床上,微微喘息著。
慕容智別過臉:“……沒什麼……我……我想洗個澡……”
唐駿臉上掠過一絲不解的訝異,但他沒有勉強他解釋:“我給你放水。”
“不用……我衝一下就好。”慕容智動作僵直地下了地,幾乎是踉蹌著撲進浴室裡。
水聲立刻響了起來。
唐駿抱著膝蓋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深深地嘆了口氣。從床頭抽出一支菸,點上。
他不時地看看錶,已經一個小時了,慕容智還沒有出來。他掐滅菸蒂,走過去,敲了敲浴室的門。
水聲很大,除此之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他試著推了推門,竟然開了。
浴室裡瀰漫著濃重的水汽,什麼都看不清楚。待他走近浴池,驚訝地發現慕容智竟用一把硬毛刷子用力搓洗著自己的身體,嬌嫩潔白的肩膀上一片參差的血痕。
“你這是幹什麼,智?”唐駿一把奪下他手裡的刷子,用力摔在地上,彈出老遠。
慕容智似是嚇了一跳,唇邊泛起淡若雲煙的微笑:“我需要好好洗一洗……太髒了……”
唐駿的心就像被錐子狠狠紮了一下,疼得流血。他在浴池邊上跪下去,輕輕地把慕容智攬在肩膀上,撫摸著他頸後柔軟的黑髮:“你不髒……你不髒……沒有人比你更乾淨……”
慕容智的下巴抵在唐駿的肩膀上,兩個人都是憔悴而消瘦的,骨頭咯著骨頭,微微得疼。
“你知道多少人碰過我嗎?”慕容智的聲音聽起來虛弱不堪,“十個……二十個……三十個……我本來是數著的……但是太多了……實在太多了……多得我數不過來……”
一痕鮮血從唐駿嘴角流下去,他咬破了嘴唇:“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都知道,智!沒有誰比我更瞭解那種感受……但是髒的不是你!是他們!是那群衣冠禽獸!你依然是潔白無瑕的,智!你是一朵驕傲的青蓮,即使從淤泥裡生長出來,也不會染上一絲塵埃……”
“這麼多年了,駿……”慕容智暗啞地說,“為了我,你青絲成雪,一夜白頭……可是我,我已經是暮日殘陽,汙穢不堪,怎麼配與你並駕齊驅?”
“你這說得是什麼話?”唐駿一下抓起他腦後的頭髮,強迫他看著他的眼睛,“我也被人侮辱過,你有沒有覺得我配不上你?有嗎!”
“不一樣的,駿……”
慕容智哀無地眼神讓唐駿的心破碎得無法收拾:“我瞭解……你是有潔癖的,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從你八歲以後,除我之外沒人見過你的身體。你潔身自好,目下無塵,發生那種事情對你來說是一次人格的毀滅。你一時接受不了,我完全可以理解。我們需要的只是時間,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你一定會像接受我那樣接受你自己。我們可以慢慢來,一點一點,不管需要多長時間我都會陪伴你,哪怕是一輩子……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感激你還活著?你怎麼可以再次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讓我心碎?別再那樣了,好嗎?我真的很害怕,智。你說得對,我是個懦夫,我真的很害怕……”
“駿……” 他摟住他的脖子,淚水再次滾落下來。
………………
覺醒
恢復記憶以後,慕容智變得很沉默。雖然以前他也是寡言少語的人,但是現在他幾乎變成了啞巴。
大多數時間,他都隨著唐駿。
唐駿說出去走走吧,他就出去走走。唐駿說,吃點東西吧,他就吃點東西。唐駿說曬曬太陽吧,他就曬曬太陽。除了上廁所的時間,兩個人幾乎是形影不離的,但是看起來又有那麼點尷尬和陌生。好像有一堵看不見的牆豎在他們中間,每當他們想更親近一些的時候,氣氛就會突然改變。
“要進去嗎?”唐駿問,他們已經在陽臺上站了很久。
慕容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