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不堪如此折騰,劇烈搖晃。
小白總算住手不攻,求和道:“好啦,再鬧船要翻了……”
我剛才被他偷襲,哪肯就此作罷?一得喘息之機,立時全力反擊,“翻了正好,到水裡去見個高低……”
小船猛地向□□斜,接著咕咚咕咚兩聲,我與小白相繼落入水中。
一掉進河裡,水流登時將我倆衝散。
好在落水前我已有準備,早就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小白,應該算是被我拉下水的,眨眼功夫已不知去向。
我睜大了眼睛,藉著一丁點昏暗的星光,在水中四處尋找,終於在水底一塊大岩石旁找到了他。只見他身子斜斜倚在岩石上,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
水神竟然不識水性?這個玩笑開大了吧?
我哆嗦著湊過去貼上他臉,試他呼吸,誰知他突然猛地一睜眼,四目相對,嚇了我一大跳。
我一驚之下,口中吐出一串泡泡,一口氣登時鬆了,想要浮上河面去換口氣,卻不料手腕一緊,已被小白握住,只聽他笑眯眯地道:“你不是說到水裡來見個高低麼?怎麼還沒見分曉就要上去?”
這是□□裸的乘人之危!我橫了他一眼,他笑得更深,眸中柔情閃動,但就是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我只覺胸口越來越悶,再也屏不住氣,眼看便要喝水。
就在此時,他倏地欺近,雙唇覆了上來,封住了即將灌入我口中的河水,同時放開了我手,改為摟住我的腰。
我腦子嗡地一聲,不知是因為窒息還是暈眩,兩隻手卻有樣學樣緊摟住他,迎合著他的角度,嘴唇微啟,終於成功地從他那裡渡來了一口氣。
嗆水之厄已免,胸臆本該順暢,不料呼吸竟比先前更急促。
我本能地摟住他脖子,雙唇又貼了上去。
不料這一次心慌意亂之下,咕嘟咕嘟連喝了兩口水。
小白連忙騰出一直手扶在我頸後,略略調整了下姿勢,終於四唇貼合得嚴絲無縫,我得以隨心所欲地度到氣而不被灌水。
明明我已不再氣短,雙唇卻捨不得離開他片刻。
唇齒糾纏間,只覺天旋地轉,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隔著溼泠泠的單薄紗衣,感覺到彼此身體的溫度,雖浸在沁涼的河水中,亦覺得火熱。
就在這心神俱醉之際,突然眼前猛然一亮,饒是我閉著眼睛也覺得晃眼。
睜眼一看,只見前方不遠處閃著一團奇異的光芒,同時發現身遭水流正緩緩向兩旁退散,混沌的河底現出一條路來。
緊接著一個聲音遠遠傳來:“何方上神光降,小神不知,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那人話還沒說完,小白已抱著我急速浮上水面,游到小舟旁,伸手在船舷上一按,借力翻入了舟中。他指了指水裡,然後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只見水中一團白光正在緩緩遊走,那聲音又出聲相邀道:“上神既然光臨弊處,還請不吝現身一見……”
接著又聽另一個聲音忽道:“哪有什麼上神?河君,怕是你眼花了吧?”
原來是此地河神。
我在此居住了八百多年,竟不知這河裡竟也有神仙!心想八百多年這傢伙都不曾現身一見,卻在這時候來搗什麼亂?真是個沒眼力勁兒的!
我被小白壓在身下,動彈不得,但我二人兩隻手卻十指緊扣,心意相通,聽我編排這河神,小白立時向我投來讚許的目光。
我回以一笑,卻見他眉頭微皺,一雙薄唇緊抿著,眼裡三分熱切,三分隱忍又帶著三分不耐。
我心中一蕩,一張口,輕咬住他下頜,微一用力,旋即放開。
他身子劇顫,低下頭,吻上我雙唇,熱烈地回應。兩人都禁不住顫抖,又不得不強自剋制。
終於那河神轉了一圈,嘀咕了句:“奇怪,難道真是我眼花了?才喝了兩杯而已……”隨即銷聲匿跡,光亮也漸漸隱去。
我二人同時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呼吸都變得粗重而急促起來。
小白伸手輕撫我臉頰,替我拭去臉上水珠,掌心熾熱,炙得每一寸被他撫過的肌膚都如火般滾燙。
那隻手沿著脖頸一路下滑,停在胸口。
不知何時,我一身溼衣已被他退盡,心口處露出一道寸許長的淺淺印記,正是那一劍所留下的傷疤。
他溫軟的唇在那一道傷痕上深吮輕啄,我彷彿整個人都要溶化,雙手緊緊摟住他光滑修挺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