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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我剛剛聽見他們說‘四號客’,他們懷疑我們是毒販。”我把水壺遞給他,“這兒的原住民反毒警惕性很高,剛剛是想抓我們。”

“四號客?”白椴挺驚奇。

“嗯,我聽郭一臣說過的,海洛因按純度分二三四號,他們一般管吸毒就叫吃四號,這兒的人都這麼叫。”我喘了喘,脫了鞋在草上把鞋幫子上的泥全部刮下來,“四號客在臨滄是最下賤的,這兒民風又剽悍,發現了基本上不是被私刑就是被扭送。”

白椴沉默著想了半天,說:“郭一臣這是在造孽。”

“嗯。”我訕訕地應著,穿上了鞋子,“再往邊境上走還有寡婦村,村裡的男人全因為吸毒販毒給抓了,整個村只剩下女人和小孩,落到那些人手裡更慘。”

白椴默默地跟著我在草上蹭了蹭泥,起身看著我:“非子,我真不知道我們做得對不對。”

“我也不知道。”我緩緩望著他,“可我不能放著不管。”

我跟他休整一陣,又慢慢地往有人的地方走,站在村道上看有沒有車搭。這次我跟他學聰明瞭,在村道上的小飯館裡買了只活母雞,用草繩綁了翅膀拎在手上,跟村民說我們要去耿馬鎮找個親戚。那些村民見我們帶了只雞,去的又是鎮上,也沒多懷疑,給我們指了條路,說村南口隔三差五的會有幾輛小貨車從這裡開到耿馬鎮上去,叫我們過去碰碰運氣。

我跟白椴頂著烈日在村南口等了有快一個小時,人都要曬脫水了,一輛拉魚的拖板小貨車終於慢悠悠地顛了過來。我跟白椴伸手攔了車,那司機估計是搭人搭慣了,倒也爽快,手一揮就讓我們上車了。我跟白椴爬上貨車後板,跟一筐筐魚呆在一起,隨行的那隻老母雞又撲騰了一陣,我們倆手忙腳亂地按了好久才把這畜生安頓好。

“等到耿馬鎮,老子找家館子宰了你。”白椴惡狠狠地對著那隻母雞齜牙。那母雞又撲騰一陣,被白椴一腳踢到兩隻魚簍中間去了。

“你慈悲點兒,剛剛這隻雞還掩護了我們呢。”我從包裡翻出一根土煙遞給他,“歇下火,你看你現在急的。”

白椴接過煙點了,我本來不抽菸,這時候也跟著點了一支叼在嘴上。白椴買的土煙是用手卷的,沒濾嘴兒,抽起來很勁;若是平時我一定受不了,可偏偏在這時候狠狠抽兩口,極過癮。

我們在那魚販子的車上顛了有兩三個小時,一路全是山道,若不是有菸葉壓著我一早吐了。那司機把我們拉到勐撒鎮,他的目的地就到了,我們下車時他挺熱心地跟我們說從這兒再坐一個多小時的車就能到耿馬,完了還送我們兩一尾魚,用草繩穿著叫我們下酒。

我跟白椴拎著一隻雞一條魚,繼續在路邊上等車。

這次我們沒等多久就等來一輛拉煤的拖拉機,正好是去耿馬。起先那司機不讓我們上,白椴又是遞煙又是點頭,把老母雞都送出去了,那司機終於鬆了口,答應讓我們上車。拖拉機上沒多的地方,我跟白椴只能坐在後面的一車煤上,一坐就是一屁股黑,手上也全是黑的,只能忍著。那司機見我們坐好了,又罵罵咧咧地叮囑幾句不準偷煤;我心說誰稀罕你那煤,但到底沒當面發作,疙疙瘩瘩地上路了。

當時我跟白椴也沒細想,耿馬不缺煤,怎麼會有人專門從外面運煤進去。

我跟白椴坐在煤上一路顛到華僑農場,這時候離耿馬已經很近了。農場邊上有個邊防哨卡,拖拉機跟在前面幾輛車後面停了停,等著過卡。

白椴有點兒小緊張,我說沒事兒,我們又不是全國通緝犯,身上又沒啥沒違禁品,不怕。我跟他趁著檢查的時候跳下拖拉機活動筋骨,圍著前面幾輛車看熱鬧。

輪到我們這車檢查的時候,前面那司機跳下來對著上來的戰士一個勁地點頭哈腰,還遞了煙過去,那戰士沒理他,臉上一副鐵面無私的表情看得我跟白椴都挺過癮,心想誰叫你勢利眼來著。那戰士瞄了司機一眼,轉回頭去朝哨卡里遞了個眼色,裡面就有個個子高一點兒的戰士牽著一隻大狼狗出來了。

我們車上的母雞一看見狼狗就一個勁兒地撲翅膀咯咯叫。

我跟白椴同時發覺勢頭有點兒不對。

高個子戰士牽著狗慢慢地朝拖拉機靠近,我看見那司機的神色越來越緊張。那狼狗快要走到發動機前面了,我一掐白椴:跑!

幾乎在同時,那隻大狼狗對著拖拉機輪胎兇猛地咆哮起來。

真他媽倒了血黴了!居然搭上了輛運毒的賊車!

我跟白椴一跑,邊防戰士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