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這婚約她不在意,二哥也不在意,偏偏旁人在意成這樣,真是無奈。
“二哥朋友這麼多,他愛和誰頑便和誰頑吧。”荏南淡淡說道,這分明是她的真心話,可每每在大家看來,都成了她強撐著替未婚夫說話的證據。
“荏南,你別傷心,明之哥哥人是好的,他是個好的。”蕭竹安慰著她,語氣裡帶了點傷心。
“他確實是個好的。”二哥對她並不壞,可以說是很好,又好吃好頑的從來不會落下她,不過……
荏南看了蕭竹一眼,正好要上英文課的密斯林走了進來,便沒再繼續聊下去,專心上課了。
傍晚回家後,大哥照例還沒有回來,飯菜早就備好了,可她沒胃口,更不想一個人吃,於是便讓張媽先把飯熱著,自己上樓去了。
直到晚上九點,窗外才映出遠光燈的光斑,荏南從床上跳了下來,連毛絨拖鞋都沒顧上穿好便噌噌噌地下樓。
她停在樓梯第五個臺階,正好看見進門的大哥。
江慶之將大衣交給傭人,抬頭便看見荏南立在樓梯上,手扶著擦得鋥亮的木扶手,臉上紅撲撲的,還在細細喘息,帶得身體微微起伏,見他看了下去,一雙只穿了棉襪的腳有些不安地遮掩似地蹭了蹭。
“像什麼樣子?”
他斥道,口氣不算嚴厲,但還是讓荏南低了頭,喃喃回了一句我錯了。
江慶之慢慢走進,一階階地上了樓梯,停在離荏南低一級的地方,卻仍然比她的視線更高些。
荏南忍不住屏了呼吸,低著頭不敢看,只盯著他的皮鞋看,鋥亮的鞋尖,木質的底,往她這邊轉了下。
大哥正在看她,大哥會抱她去穿鞋嗎?
但隨即那雙皮鞋移開了,荏南忍不住有點委屈,她還生著病呢,大哥就這樣上樓了。
荏南在樓梯上呆呆立著,聽著木底踩在樓梯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過了一會兒,又越來越近了。
她忍不住低著頭暗暗露出一個笑。
江慶之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將毛絨拖鞋放在階梯上,荏南看著大哥寬闊的肩背低了下來,整齊的西裝因為姿勢的舒展而被拉扯出一些褶皺,昭示出其下是一副多麼堅實的身體。
江慶之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那出神的樣子,拿起一隻拖鞋,另一隻手輕輕釦住她的腳腕,只用了一點力,便將那穿著白棉長襪的腳腕抬了起來,放進毛絨拖鞋裡。
荏南下身被抬起,有些立不穩,便反射性地用手撐在了江慶之的肩上,她小小的手掌下,能感覺到緊實的肌肉正在隨著動作微微隆起,填滿她幼嫩的掌心。
只是穿下鞋,扶個肩,便讓她有些臉紅。
江慶之替她穿好便起了身,但那隻小小的手仍然輕輕扶在他肩膀上,他眯了下眼,然後屈起手指敲了她個暴慄。
“怎麼這麼不聽話?”
急得荏南立刻看著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含著委屈,又不敢反駁,嘴唇動了動發出含糊的聲音,卻最後也什麼都沒說。
她的手也無意識地在他襯衫上輕輕揪著,揪出一小片褶皺,指尖扣在他心口上,隨著動作隔著薄薄的襯衫微微摳著面板。
“吃飯去吧。”
他將那隻手拿了下來,大掌將荏南小小的手全部包住,溫暖的掌心烘著她的手背,掌根的薄繭擦過她的指節。
卻只握了一瞬,便又放開了。
荏南看著兀自下樓的背影,追了上去,牽住那隻大手。
“大哥等等我。”
江慶之沒回握,卻也沒有甩開,就這樣任她牽著,往飯廳走去。
本篇中的詩為汪靜之《蕙的風》,一九二一,九月三日寫於杭州第一師校,受到新思潮的影響,表現了突破傳統封建禮教,清新自然的青年間的愛戀。本詩的背景正是汪靜之寫給戀人的情詩,可惜現實中被棒打鴛鴦了,因此也透露出眷侶分離難相見的傷感。
全文如下:
蕙的風
是哪裡吹來
這蕙花的風——
溫馨的蕙花的風?
蕙花深鎖在園裡,
伊滿懷著幽怨。
伊底幽香潛出園外,
去招伊所愛的蝶兒。
雅潔的蝶兒,
薰在蕙風裡:
他陶醉了;
想去尋著伊呢。
他怎尋得到被禁錮的伊呢?
他只迷在伊底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