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也比你這個沒出門的姑娘站得住腳跟。你忘了,現如今誰同林家處得最好?那是北靜王府。北靜王府是四王之一,南安太妃不是與你家老太太是老手帕交了?倒是要託一託呢。”
她說的這些,探春又何嘗不知,只是別說如今他們賈家能不能說動南安太妃,便是真說動了,這些做王做宰的,哪個不精明?前些日子,薛家丟了往內務府供絹花的生意,託了個西寧王的側室的弟弟往他們王府求情,那王府可是錢照收,轉頭就說:“薛家是紫微舍人之後,當知道雷霆雨露具是皇恩。咱們家雖然有個王爵,但也就到了我這兒,世子能襲的,只怕連國公都不行。何況有爵位又怎麼的?我又不是北靜,手上握著實權、兵權,也就是個空架子罷了,倒是去幫薛家說說,要是不行,也別怨本王。”薛家也只能陪著笑臉說:“就是求王爺去內務府那兒幫著問問,哪敢真勞煩王爺到那一步。”又送了好些珠寶首飾去,只是到現在還沒個音信,西寧王到底有沒有去說,也成了無頭冤案。
這件事叫探春越發覺得,那些爵位什麼都是空的,得官位在理才行。
又替寶釵覺得難過。她本以為能嫁個王爺,以後終身有靠。只是識人不清,這允郡王,竟然是個沒實權的,要不然,就衝著水汲這兩個字,薛家自己就能去內務府問了,西寧王也斷不敢這麼糊弄薛家。
賈政這個江西糧道,必須得拿下呢。賈母也這麼盤算著。
第135章
探春的一番走動;到了也沒瞞得過王夫人去;她氣得對薛姨媽道:“我都不知道三丫頭成天在忙些什麼。要她理家;她把園子包出去也就罷了;想著要節約;竟是從她自己弟弟侄兒開刀,又是要削減用度又是要扣月錢的,虧得我拿錢補貼,不然不知道底下人要鬧成什麼樣。上回林家鬧得那般沒臉,她就是不想想我們;也想想老祖宗的臉面。老祖宗那麼大的年紀了;那天在宮裡頭;嚇得魂都沒了大半,她也還貼林家的林屁股。”
薛姨媽乾咳了一聲:“話也不能這麼說;探丫頭也是為了姐夫的仕途。”
“呵!”王夫人道,“別人不知道,妹妹你也不知道?那林小子狼心狗肺的,是你給他點臺階下他就肯下的?我單知道大哥薦人當官,那是走的國家的流程,吏部管得,他一個戶部的,難道能管?他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隻手遮天呀。”
薛姨媽自從寶釵定下了允郡王,心裡就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此刻倒是說了句真心實意的話:“姐姐,要我說,甭管那林小子是什麼來頭,他這個年紀做到戶部侍郎,就不好惹。你看王爺王妃的,都對他們家客氣,你也倒也稍稍忍下這口氣,也別現在說他這脾氣肯定要落勢的話,真落了勢,怎麼踩他都行。”她本來就怵王子騰這個大哥,但為了兒女們著想,倒也明白一定要跟孃家處好關係。只是這王子騰官是越做越大,忌諱也是越來越多,她帶了薛蟠寶釵去請安,他竟劈頭蓋臉地把薛蟠當年打死人的舊話拿出來罵了一通,寶釵幫著勸和,他也只道:“寶丫頭,你以後要到允郡王府去了,我管不得你了。”把薛姨媽委屈得直掉眼淚,卻又不敢真的與哥哥頂嘴。
還是寶釵回來勸她:“媽媽哭什麼呢?舅舅是為了我們好才發火。要不是我們是他親外甥,憑我們做什麼,他要氣什麼?媽媽想,舅舅如今是一品大員,我將來去了王府裡頭,誰也不能小瞧我。不用舅舅對我們多好,他在京裡頭,就是我們的依仗!”薛姨媽本來就是個沒主見的人,女兒說什麼她也就聽什麼,仔細想想倒也是,這才嚥下這口氣,只是薛蟠如今自恃就要當王爺的大舅子了,如何看不慣舅父的做派,如何憋氣,暫且不提。
王夫人責怪探春,倒也不全是為她此番走動駁了她面兒的緣故。她素來就知道,這深宅大院裡頭,理家的權柄牢牢地把握在手上才好。否則,就跟邢夫人似的,拼了命地摳門,也攢不下兩個銀子,連底下的下人都看不起。原先鳳姐唯她馬首是瞻,又是她孃家內侄女,她倒也放心,只是鳳姐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與她離了心,利子也不放,借據也燒了,只當沒這回事,還搬出去同邢夫人擠到一塊住了,只是這到底是個把柄,她也不敢明著與鳳姐作對。現如今是個好機會,鳳姐自打有了賈薇,就不大管事,只是她管了些時候的家事,又不願意得罪人壞名聲,又不願意自己貼補,很是肉疼,索性又稱了病,叫李紈和探春忙去。
這兩人,倒都得老太太的喜歡,賈母也道:“很妥當。”
特特地叫兩個人當家,為的是互相牽制,不叫一個人做大了去,誰知道李紈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假精明,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