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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個。而林家這樣的犧牲,所救回的人命,也不過數百,其中有人,雖在神醫妙手之下免於病痛,卻又餓死凍死。

林清染了惡極,醫者難自醫,他吩咐了不要下葬,免得汙了人家的農田,傳染給更多的人。林沫迎回先生骨灰時,親眼目睹了山西路有餓死骨的景象。

他那時還小,卻也隱約知道,醫者再善,所救者寥寥無幾。

為官者若善,這災情本不應當如此嚴重。

他要做一方權臣,叫百姓不要再遭難。叫醫館開得更多更好些,叫饑荒來時,會有有良心的官員開倉放糧。叫他的先生,不要枉死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

然後,林沫回到家鄉,棄了玄黃天象轉而研究八股文章。

他如願以償地來到了京師,見到了榮國府,認識了北靜王。

這些人都會化為一灘血骨,替他鑄好向上攀爬的路途。林沫,從來都不是個善心的人,更從來不是個由著人拿捏的人。

京城裡養在婦人之首的不知哀愁的紈絝子弟,和那些蠢笨婦人的鼠目寸光,他沒有放在眼裡的打算。

第12章 苦訓下林沫見薛蟠,思俗物黛玉謝聞歌

林沫的日子過得挺清閒,本來還有個北靜王時不時地約他一番,如今水溶吃了兩趟悶虧,知道人是拿他當槍桿子使,也不來觸黴頭了。林沫自己待了幾天,也越發覺得清閒。

清閒了就得有點事做,林沫上京郊去看了看記在自己名下的兩個莊子。這林家幾百年的累積,真論起來,還比這個朝代要長一些,算起來姑蘇林家還是他們分出去的一脈,其家產不可謂不豐——是以林沫當初根本就沒存要搶黛玉家產的心思。雖說過繼給了旁人,但是十年前山西行醫一事,折損了太多子弟,如今林沫爵位在身,又是年輕一輩中難得的出挑人物,誰也不敢短了他那份家產。

這兩處田莊是先前林清在太醫院當值時置下的,上好的水田,前些時候莊子的管事來,因著家裡沒有女眷管事,就同林福說了,今年天時不好,收成不及往年。本來這事經了林福也罷了,家裡確實是沒有主母的,只是林沫清閒的很,林福不過依例報備了一句,他便來瞧了。

及至了田莊,也不叫人告訴莊子的管事,自己領著僕從下馬,打小路進莊子,只見萬里金黃,碩果累累,卻無甚看管的人在,餘下兩個老婆子在樹蔭下頭打瞌睡,見了人來也不理。

笑意就越發地淡了。

林福打後頭來,額頭上急出了汗:“大爺,奴才已經通知了莊子裡的管事……”

林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將手上的馬鞭交給了小廝忠生。忠生跟著他的時間短,乍見了這一出心裡頭忐忑,不大瞭解主子要他幹啥?莫不是要打福書一頓出氣?正愣神呢,忠旺推了他一把,兩個人一起跟著林沫走了。

田莊管事欺上瞞下,中飽私囊,本來就不是什麼新鮮事。隔壁榮國府的莊子管事不就是這麼幹的?這林家又沒有個主事女眷,萬不會像榮國府的璉二奶奶這般不依不饒的。況今年雨水確實是少了些,說是田莊減產,別人也不會疑。那榮國府的幾位爺奶奶的,前些日子給重孫媳婦出殯路過莊子,不是就說過一顆金瓜子可以買幾個包子這樣的笑話麼!自己家大爺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更不該管才是。

誰能料到林沫最近如此地清閒呢?

林沫倒也沒動板子,只是囑咐了人將兩莊管事並其家人一應打點好,叫幾個心腹的粗壯漢子押著送回山東老家去:“若是嬸嬸們問起來,你們就照實了答,另外同嬸嬸們說,我府裡頭如今缺個得力的管事,且派個機靈點的來。”說罷,也不管林福慘白的臉色,出了門同莊子裡的農戶說:“如今橫豎我府裡也不缺這麼點租息,今年就按那奴才說的交租子,餘下的錢,你們各家分了,也莫要叫奴才佔便宜。”

農戶們自然歡欣鼓舞,林沫卻道:“只是我這人沒什麼脾氣,收成怎麼樣,天時怎麼樣,我心裡其實也有數,若是明年再如此,我是不捨得發脾氣的,你們也別怕挨板子,瞅見交上來的租息不對,直接帶了家裡老小搬離了便是。”

回去的路上聽聞嘴碎的婆子們議論,這林家大爺看著面和心善的,倒比隔壁榮國府的二奶奶還要狠厲幾分。他聽到人拿他跟一個女人比,心裡忍不住啞笑,又暗自慶幸,好歹王熙鳳也是個官家嫡女,沒叫人拿他跟那商人家的女兒比!

上次是誰說的來著?那薛寶釵在閨中,上敬母親,下管兄長,把家裡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怕是男兒不及的。林沫聽了只覺得好笑,敬母親如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