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白了吧!”
“你也覺得老八熬不過這一回了?”
“這不明擺著的嗎?他們府上自己也說了,統共十天也沒有一天是清醒的,不管什麼藥,好容易灌進去了,沒有能等半個時辰就得全吐了,藥尚是如此,飯更別提了——這樣是能長久的嗎!”
“唉——”胤禛不由得仰面嘆起氣來。
“哥,你不會又同情心氾濫了吧?”胤祥捅捅胤禛,“你忘了當初他和老九老十怎麼擠兌咱們哥兒倆來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話果然不錯,”胤禛不理會胤祥,只在心裡默默的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格格,您的藥。”照例又有太醫院送的藥。
“怎麼藥送的比飯還勤!”雪櫻小聲嘀咕著,“早飯還沒吃,倒得先吃藥!”
“都是大人親自吩咐的,奴才不敢有任何差池。”小太監陪笑道。“韓大人說了,這藥得飯前一刻服才最好。”
“知道了,去吧。”雪櫻皺眉道。進了屋,照舊替寧兒梳頭。扶著寧兒的頭道:“吃了半個月的藥了,有什麼好轉沒有?”
“我又不是生病才吃藥的!好轉什麼!”寧兒從鏡子裡看著她說。“總之他是大夫,他說什麼我就聽什麼,這不是你教我的規矩麼!”
“我瞧瞧——”雪櫻扳過寧兒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這倒也是個長進,現在懂得守規矩不問為什麼了,這半個月的藥也沒白喝!”
寧兒瞪她一眼,兀自轉過身去。
“咦,怎麼沒有了——”雪櫻忽然叫起來。
“什麼沒有了?大驚小怪的!”寧兒擺弄著一把梳子漫不經心的問。
雪櫻指著寧兒的額角:“那個痣怎麼沒了!”
寧兒也吃了一驚,湊到鏡子跟前仔細的看了看,“怎麼沒了?這不是在這兒呢嗎!”寧兒手指著發緣一處道,“一驚一乍的!”
雪櫻順著她的手看過去,果然還有,只是顏色淡多了,不仔細看幾乎看不見。
“這下可好了,我原來還想著怎麼梳才遮過去呢!”雪櫻也笑了,“原來喝藥也可以脫痣的呀!”
“格格可還好?好些天沒見了。”韓元復顧自的踱進門來,笑呵呵的問寧兒。
“韓大人,您的藥真是神了——”沒等寧兒開口,雪櫻搶著說,被寧兒瞪了一眼,只好把後半截恭維吞回肚裡。
“哦,”韓元復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寧兒,“格格自己覺得怎麼樣?”
“還好吧,”寧兒急著要問胤禩的事,無奈雪櫻在跟前,心不在焉的答道。
“這個藥除了脫痣,還有什麼奇效呢?”雪櫻在一邊興奮的問著。
“哦,這個,”韓元復看她一眼,“那就等等看吧,你天天都跟格格在一起,以後自然就知道了。”
康熙見陳潤林躬身在一邊候著,先嘆了一聲,方才問道:“怎麼樣了?”
“皇上——”陳潤林表情甚是沉痛。
“哦,你不必說了,朕——”康熙哽咽了一下,“朕都知道了——”停了一會兒,道,“叫人吩咐下去,將八阿哥送回京城原邸吧——”
“皇上,這是何故?”陳潤林驚問道。“臣還沒有完全放棄,皇上您怎麼可以——”
“朕不是那個意思,”康熙皺眉道,“過些日子,朕就要返京了,朕怕路上又經過他那裡,看了傷心,所以叫他先回京——”
“是臣亂猜度了——”陳潤林低頭道,“微臣惶恐。”
“行了,客套話就別說了,你趕緊著人護送他回京吧。”
“是,臣這就去。”說著,便回身退下。
“大人,您這是要往哪裡去?”這日,安排好了胤禩的回京事宜,陳潤林出了太醫院就往西走,跟班的小德子見狀,慌忙備好藥箱幾步跟上。
“嚷什麼!”陳潤林瞪了他一眼,小德子馬上閉嘴。“老實跟著就是了!”
小德子連連點頭,大氣也不敢出,忙不迭跟在他後面。
“這——”跟著走了很遠,忽然一抬頭,“您到阿哥所來幹嘛啊——”小德子一臉迷惑的小聲問道。
陳潤林不理睬,只管往裡走。
“陳大人?”雪櫻有些吃驚,“今兒不是請過脈了嗎?怎麼大人還請自走一趟!”
陳潤林不答,只問道:“你們格格呢?”
雪櫻愣一下,朝裡面點點頭,“在裡面呢。”
正說著,寧兒就從裡面走出來了,看著陳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