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茶,又接著說道:“慶東,你可能不知道,你們縣裡出現的這件事,不知道被什麼人告密,咱們省人大主任吳福軍都已經知道了!今天上午,吳主任還專門讓人給宣傳部帶了話,表示一定要調查這件事,不許宣傳部隨便封殺訊息!”
陳慶東心裡大驚!
今天下午,他從李小璐那裡得知了吳福軍可能要插手這件事,當時心裡就已經非常擔心了,現在又從傅文軒這兒得知了更加勁爆的訊息,原來吳福軍已經插手了這件事,還已經給宣傳部打了招呼!
這就怪不得昨天晚上賈兵是那麼一個模稜兩可的態度了!
這件事,果然不是賈兵能夠擺平的!
不過,從傅文軒這個高興的態度來看,擺平這件事的希望還是非常大的!
陳慶東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道:“省人大吳主任竟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真是沒想到啊!”
傅文軒道:“這幾天已經有省電視臺和淮海晚報的記者到了柳林,是吧?”
陳慶東苦笑了一下,道:“是,原來您什麼都知道了。”
傅文軒一笑,道:“省委辦公廳可是全省的中樞機構,什麼訊息都是瞞不過我們的。你們這次來景江,不正是想要為這件事滅火的嗎?”
陳慶東有苦笑道:“是,秘書長!”
“你們都有誰過來了?找的誰?”
“我和我們縣的常務副縣長鬍金兵、宣傳部部長李功敏一塊過來的。李部長透過市委宣傳部找到了省委宣傳部的賈兵副部長。”
“原來你們找的賈兵!嗯,這倒也是正常的路子。你們見到賈兵了嗎?他怎麼說的?”
“我們昨天已經去拜訪賈部長了,不過……”陳慶東欲言又止。
傅文軒玩味的笑道:“不過怎麼樣?賈兵給你們打了官腔?”
陳慶東恭維道:“您真是料事如神!”
傅文軒呵呵一笑,說道:“這倒也不是我了事入神,主要是我對這件事的情況非常瞭解,既然吳主任都已經插手進來了,別說是賈兵了,就連咱們省委林書記都要投鼠忌器,賈兵辦這事又辦不了,明說的話又在你們面前丟了面子,打打官腔就是正常的了。”
傅文軒又接著說道:“慶東,不怕告訴你,你們縣的這個訊息出來之後,不光你們頭疼,我們也感到非常頭疼!現在這個城鎮化大發展的形勢下,你們縣的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被媒體曝光的!不過,既然吳主任打了招呼,這件事捂是捂不住了,肯定是要見光了!但是可以換一個角度來報道這件事,把這件事的危害降到最低!”
陳慶東心裡感嘆還是傅文軒快人快語,三言兩語就說到了解決這件事的辦法!這麼一來,陳慶東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了地!有了傅文軒的這個態度,他們這些人這次都可以平安度過一劫了!
表面上,陳慶東自然還是做出一副十分緊張的樣子,說道:“秘書長,那些電視臺和淮海晚報的記者到了柳林之後,我們所有人都嚇壞了!應書記接待了那些記者,但是人家根本就不買賬,口口聲聲說要為民請命!應書記沒有辦法應付,才讓我們來到省裡想辦法滅火。”
傅文軒冷笑一聲,道:“我不否認有很多記者確實是把‘為民請命’當做自己的天職的,但是也有很多記者,卻是拿著這個藉口當幌子,完全就是想利用敏感話題做出一篇吸引眼球的文章,這很多程度上都是他們在為自己的利益著想!就說城鎮化發展和佔用農民土地這件事,到底怎麼做才能真正的解決‘三農問題’,他們這些記者難道不明白嗎?我看他們就是想要佔據道德的制高點,譁眾取寵罷了!”
聽著傅文軒犀利的語言,陳慶東暗自驚歎,傅文軒在學校裡工作了很多年,一直給人一種儒雅學者的感覺,就像是古時候的“清流”人物一樣,但是現在傅文軒入了公門才兩年左右的時間,身上的那種“清流”氣息卻幾乎已經消耗殆盡了,幾乎完全變成了一個“循吏”!
不過,陳慶東卻為此感到非常高興!
因為在官場中,“清流”雖然名聲較好,但卻太過於愛惜自己的名聲,以至於投鼠忌器,是很難做出來一番事業的。而循吏,卻把對事業的熱忱超過了對名聲的愛惜,為了推進工作,往往不懼流言蜚語,卻經常能做出來一番真正的事業!
從省委的這些領導來看,或許省委書記林國華就是一位“循吏”,而省人大主任吳福軍可能就是一位“清流”!
陳慶東非常慶幸,自己最金貴的一條人脈——傅文軒是一位“循吏”的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