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看著賬本。
瞧見景宮眉進來,她原本板著的臉緩和下來,笑了笑,那頭上的金步搖便晃了晃。
“眉兒,你可算是來了,可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想壞了。”王氏隔著小方几將景宮眉的手握住,景宮眉便坐在了小方几另一面。
“姥姥,是眉兒不是,早就該向你問安的。”景宮眉笑,只覺心裡暖暖。
“身子可好了?我差人去問到底發生什麼了,慶寧那邊愣是沒訊息傳過來,弄得我呀,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來,給姥姥看看……”王氏說著便將景宮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景宮眉臉色微紅,“姥姥,眉兒真的沒事了。相公已經替眉兒討了公道,您就莫要擔心啦。”
王氏笑笑,眉眼彎彎的,“我看啊,往後你這身邊要多幾個有身手的,要不姥姥替你挑幾個?”
“眉兒謝過姥姥,只是尋常在宇府內,也沒的什麼危險,我身邊的人也夠使喚了,何況,還有相公在呢。”景宮眉垂了垂眼回道。
王氏笑得一臉興味,也知她身邊不願有別人的眼睛存在,心裡頭微微讚許,隨即道,“再過幾日便是秦府祭宗祠的日子,我會差人來知會你們的,到時也要把慶寧帶上。我和老爺商量著,就那一日將慶寧記到宗譜上去,也免得夜長夢多。”
“是。眉兒回去定會轉告相公的。”
王氏點頭,又笑著問道,“方才聽小丫頭回來報說臨水軒那出事了,眉兒可有殃及?”
景宮眉一愣,王氏竟用殃及這個詞,她忙搖了搖頭道,“這會該是無事了。”
“哼,若是沒事才怪。慧娘整日裡就曉得出些么蛾子,沒的讓我頭疼。”王氏似笑非笑,又看向她道,“眉兒,往後看事,萬不可隨心而動,有些時候,眼見未必是實。”
“是。眉兒謹記。”
這時,仙荷院內有隱隱的吵嚷聲傳來,綠禾看了王氏一眼,急忙打簾子出去了。
王氏又同景宮眉說了些體己話,便有人搶進了房間。
“眉兒見過舅母。”景宮眉行禮。
張氏腳步匆匆地進房,訕訕笑了笑,見到王氏沉著臉看著自己,不禁低了低頭告罪,“娘,是我太心急了。”
“莽莽撞撞成何體統?!沒瞧見孫媳還在這麼。”王氏掃了苦惱的綠禾一眼,看向張氏罵道。
張氏點點頭,皮笑肉不笑,“娘,我這不就是找慶寧媳婦來的麼。”
“你找她作甚?”
“珠娘那出了點事,說是慶寧媳婦都給瞧見了。我這才想找她問問清楚。”張氏目光落在了景宮眉身上。
“你那胞弟院裡的事,與眉兒有何相關?她可是來看我這老骨頭的,沒的給你使喚來使喚去。”王氏不以為然,心裡頭本就厭她不分輕重,更何況是她胞弟惹出的事。
景宮眉想起了王氏先前說的話,也弄不懂弄珠兒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便委婉開口道,“舅母可是問臨水軒那頭的事?”
“對,沒錯!珠娘說你都瞧見了,你不知道,珠娘剛懷上了,現下又沒了。我那胞弟尚未有個一兒半女,這回可心疼死了,說定是要嚴厲懲治。可是喜鵲那丫頭平日裡又循規蹈矩,不像是個心腸歹毒的,我這才……”
“心腸歹毒莫非還寫臉上不成?”王氏嗤了一聲。
張氏的聲音立馬低了,“娘,我也是怕誣陷無辜呀。”
景宮眉心裡有了計較,敢情這喜鵲是她放到弄珠兒身邊的人,那麼弄珠兒想剷除喜鵲便有了動機,只是除非弄珠兒不願要孩子,不然誰也不會拿自己親生骨肉做籌碼。
“舅母,此事恐怕眉兒也幫不上。當時眉兒在剪水湖邊的道上,只是遠遠瞧見弄姨娘落水,卻未曾清楚看見是怎麼落水的。我的貼身婢女與領路的小丫鬟都瞧見了,舅母一問便知。”景宮眉回道,神色間接著帶了幾分遲疑,“只是眉兒有些奇怪,弄姨娘落水後,那水裡盡冒著水泡,卻未曾見到她掙扎的模樣,不過,許是我跑過去晚了,弄姨娘已沒了力氣。”
張氏一聽,便知道很有可能這是弄珠兒自編自演的戲,眼裡就現出些惱怒來,臉上也勉強維持著笑意,“既是這樣,那舅母也就不為難你了。娘,那我先去處理些事,晚些再來探你啊。”
“去吧。”王氏擺擺手,臉上漸有疲意。
景宮眉見狀,便推說告退,王氏見她方才雖仍是不願參合是非,但起碼看事看得分明,心裡也滿意,只覺凡事要慢慢來,便允她離開了。
張氏急匆匆地離開往息園而去,剛進息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