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是從未展露過的調皮與嬌俏。少年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

他在看手機，而雨森的收件箱卻空空如也。

雨森忽然想起，這位前黑管聲部首席，以前無論忙得多麼焦頭爛額，只要他身旁的這位長笛聲部首席傳來一封郵件，哪怕寥寥數語，都能讓他立刻擱置手邊的事，帶著滿足的微笑，一個字一個字、認認真真地按下回復。

他終究還是屬於她。

3。

列車停靠，車門開啟。這一次，那些靜默的遺像彷彿忽然恢復了生機，紛紛抬腳走出了逼仄的車廂。雨森並不在這站下車，但是為了避免面對其他二人的尷尬，她還是低垂著頭，隨著人流一同走出了車廂。

車門在身後重重一聲關上，雨森內心的苦澀也彷彿突破了閘門，在她的身體裡翻江倒海。

她咬著嘴唇，轉過身站定，靜靜等待下一班列車的到來。

原本精心別在髮間的淺粉色蝴蝶結無精打采地耷拉著，她的模樣像極了小丑。

溫熱的淚水在她眼眶裡蔓延，模糊了眼前的景色。

就在她以為淚珠會不受控制地墜落時，一聲遲疑的呼喚將她生生拉回了現實。

她措手不及地抹去眼角的淚水，紅著眼圈抬起頭。為了掩飾這一刻的不安，她加深了笑意，迎上了不遠處呼喚自己的人：“是綠間君？好巧。”

綠間顯然也沒預料到會在站臺裡偶遇雨森和奈，驟然對上雨森燦爛得反常的笑臉，他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你也是這一站下？”

真是蹩腳的問題。

雨森和綠間自然沒有相熟到可以開誠佈公地談論感情的程度，為了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她索性站起身來，嘴角再上揚一些：“是啊，真巧。一起走一段路吧。”

雖然雨森提前了一站下車，但是從這個站點到她家，腳程也並不算太遠。

綠間微怔，遲疑著點頭，也並沒有提出異議。

兩個人比肩而行，一路無言，氣氛些微尷尬。

“綠間君一直坐地鐵嗎？我怎麼從沒有見過你？”雨森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也是前幾天剛開始坐地鐵的，以前是公交。”綠間悶哼著回答。當初，訓練結束後，綠間總是會和隊友們在學校便利店裡消磨些時光，然後一起走去附近的公交車站。現在綠間認識的大部分三年級生都已經引退，沒有同行的夥伴，特意繞遠路去乘公交失去了意義，不如選擇更加省時便利的地鐵。

雨森和奈會意地點點頭，卻也並沒有將話題繼續下去。

本以為氣氛又會重歸於尷尬的沉默，卻未想到這一次，綠間停下了腳步，主動開了口。

“雨森，”雨森聞言，好奇地回過頭，視野中的挺拔少年逆光而立，背後是漸漸沉入地平線的夕陽，他的鏡片反射著光線，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要喝點什麼嗎？”纏繞著繃帶的手指向了一旁的自動售貨機。

雨森剛想開口拒絕，綠間卻已側身走向了那臺機器，似乎並沒有給雨森留下回絕的餘地。她微微苦笑，跟上了綠間的步伐。

“喝這個嗎？”綠間的手指停在了罐裝年糕小豆湯下的綠色按鈕上，他轉過臉，帶著詢問的神色。

“行啊，就它吧。”雨森看出綠間是想請自己客，便也不好意思挑三揀四，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綠間按下了按鈕，兩罐聽裝的年糕小豆湯哐當落下。遞飲料時，綠間的手指無意中觸碰到了雨森，他的動作微微一僵，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紅色，還好雨森並沒有注意。

“這個味道比較甜……趁熱喝。”

雨森聽從綠間的建議，立刻開啟了罐子。因為不喜歡年糕，所以雨森從未嘗試過這種飲品。沒想到，小豆湯意外香甜爽口，溫熱的湯水滑過雨森略有些苦澀的喉嚨，整顆心都洋溢起了暖意。

“晨間占卜說，今天巨蟹座的幸運物，是年糕小豆湯。”雨森微微睖睜，才意識到綠間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在對自己說話，“恰好我也挺喜歡。”

“那我算是分到了綠間君的幸運？”雨森眨了眨眼，開玩笑道。

綠間的臉一紅，偏過頭去，掩飾般地扶了扶眼鏡：“如果你不是巨蟹座的話，恐怕沒什麼效果。”

她側過頭，認真注視著少年的側臉。

他是注意到自己微紅的眼眶和極力偽裝出來的笑容，所以才這樣不動聲色地安慰自己？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星座，卻還是笨拙地想要把幸運秘訣分享給自己？

雨森被自己頭腦中冒出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