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那個藥,終於在完全失控的狀態下完美地殺了那些人。
他費力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脖子上的喉結劇痛難當。
不光如此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撕裂一般的疼痛,疼到他想發狂。
但是,寧絕現在已經接受百官朝拜了吧。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了吧。
他嘴角微微一笑。
笑容被血水覆蓋。
天空中下起了鵝毛大雪,他攤開身體,仰面靜靜看著,覺得這雪好亮,亮得像多年前寧絕眼底的那道光。
鵝毛大雪簌簌落下,鋪落黑衣人滿身。
一串腳印踏雪而來。
雁翎撐著油紙傘站在他面前,靜靜看著凌初的屍體。
雁翎將他凍僵了的屍體從雪中挖出來,抹乾了他臉上的血跡。
他已經恢復了俊秀容顏,神情是亙古不變的淡漠溫和。
甚至,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走吧,去碧池山,我帶你回家。”
“——夫君。”
良久,有淚花跌落,落進風雪中。
…
殿外正下著大雪,紛紛揚揚的煞是好看。
寧絕駐足,透過硃紅的深門與高大的城牆,以一種難得的純淨眼神看著天空中飄來的飛雪。
他忽然想起,凌初第一次出現在自己身邊、要求成為自己暗衛的那一日也是下著飛雪。
他一身黑衣,靜靜地半跪於漫天飛雪中,看著他的目光溫和而虔誠。
寧絕久久凝望著飛雪,寒風拂過,他忽然感到一陣涼意侵襲。
他習慣性地叫了一聲“凌初”。
他恍然間失魂,想起他還沒有回來。
若是在往日,凌初必定在他喚他之前便已為他披上了大氅。
這倒沒什麼,但他更驚訝於自己居然有些不適應他不在的時候,現在他才意識到這名近侍有多貼心。
罷了,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什麼無雁門不門的,等他回來再問吧,不問也行,都不重要了。
寧絕想。
而後,他伸出手,想要兜住那綿密的細雪,最終卻只是看著他們或是從指縫間穿過、或是寂靜地燃燒在掌心。
寧絕仰頭看著那雪,忽然道問:
“凌初,你瞧,如今我究竟是得到了,還是失去了呢。”
重重深宮中,翩翩飛雪裡。
被染黑的明眸重新亮了起來。
那人眼底映著潔白的飛雪,那雙桃花眼中流光熠熠,澄澈得仿若有光芒溢位,宛若少年時。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TAT,他回不來了(一掌拍飛)
這一章把我寫哭了,大概是個自我感動,但是能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一個寫手值得紀念的時刻。
…
他遇見寧絕時,飛雪之日
他來到他身邊時,飛雪之日
他死時,寧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