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她疊著紙盒子,想著過往的那些事,哭得難以自制。
洩露她在外讀書、學表演的是網上的一些照片,有她和付亦歆的,還有杜陵宣佈她將出演《快來就寢》的影片截圖,還有很多流傳在外的個人資訊,她怎麼都想不明白不常接觸網路的家人是如何獲取這些最新訊息的,到底還有怎樣的幕後推動力將她毀在這樣一個家庭裡。
整整兩個周,度日如年一般,像蹲大牢一樣消磨過每一天,痛苦沉浸在心底潰爛成瘡疤,最後結成黑色的痂,日復一日的失落,最後成了絕望。
電視成了她唯一獲取外界資訊的工具,那天是一個很有名的娛樂節目,獨家播報娛樂圈最新訊息,正好趕上這一期,是記者獲邀採訪《一千年賭局》的拍攝近況。
男主角和女主角都笑嘻嘻地接受採訪,任綠也對著鏡頭,簡單介紹了整個電影的陣容和型別,最後有個瞬間,視角從劇組的人面上掃過去,有兩三秒停滯在諸葛握龍的臉上,他衝著鏡頭搖了搖手,露出帥氣陽光的笑容。
這些都是曾經相處過兩個月的劇組啊,在圈外人看來,都是高高在上不可碰觸的,可是真正接觸起來,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相處久了都會產生感情。
她曾經也有過璀璨的大學夢、明星夢、舞臺夢,想要讓很多人都記住自己的名字,記住自己的長相,記住自己拍過的戲,她為了自己的夢想付出了半年的努力,始終讓自己處在緊張的奔忙之中,前進的路上波折重重,可也迎刃而解,就在以為一切都走上正軌的時候,所有的夢都破滅了,碎得支離破碎。
也許自己這輩子都要待在這個落後的小城鎮了,要嫁平凡的男人,生兒育女,沒有夢想,沒有信念,終日為那幾個臭錢奔波勞碌,她的後半生,她的後代,都沒有什麼可能活得有滋有味。
她不甘心。
自從看了劇組的近況之後,她心裡強行壓下的倔強又像落在枯草上的火星,猛地復燃起來,整整一個晚上,她都難以入睡,她要跑出去,遠遠地離開這個家,到S城,那裡的朋友還能夠幫到她,她還要再看到付亦歆,這麼多天沒有跟他聯絡,他有沒有想過她此時受到的磨難呢。
第二天她採取了絕食計劃,養母給她送飯她沒有一點想吃的念頭,這個家裡也許只有她還對她有點感情了,她要用苦肉計試試能不能打動她,讓她放她離開。
堅持了一天沒有吃飯,到了晚上,她聽到客廳裡有吵架的聲音。
“愛吃不吃,有種把自己餓死!”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餓死了我們怎麼跟她親媽交代?”
褚茫茫暗暗慶幸,好歹她還是不忍心自己捱餓的,沒過一會兒,臥室的門被推開了,養母把熱好的飯菜擺在她的小桌上。
她努力地醞釀出眼淚,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吧嗒”一下,一大滴眼淚掉了下來,她啞著嗓音低聲叫了一句“媽……”
佟書文沒再往前走,一別身子折回來,在她床頭坐下。
這幾年來家庭狀況越來越差,養父脾氣也越來越差,她的身體也不太好了,脊背微彎,眼角爬滿皺紋,一張年輕時很是和藹親切的臉龐變得枯澀,像沒有水分的樹根。
“茫茫啊,你也別跟自己過不去了,吃飯吧。”
“媽你說你們這是為什麼呀,我自己掙錢,我讀書,憑什麼不行啊?”她一邊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淌,看得佟書文心裡痠疼。
“不讓你讀書是我們不對,家裡實在沒錢讓你上大學,可沒想到你這孩子決定這麼大,幹什麼去演戲呀?”
“演戲怎麼了?難道跟疊紙盒子比起來,算不上正經飯碗?”她鬧起了脾氣,猛地一推,一沓紙盒子噼裡啪啦倒了一地。
佟書文無奈地嘆口氣,柔著語氣勸道:“我都聽人說了,那些女演員都是睡出來的,你一好好的姑娘家,不好乾那樣的勾當。”
誰這樣中傷她?!她又氣又恨,冷聲問道:“到底是誰告訴你們這些事的?”
“我……”佟書文眼神閃爍不定,咬了咬下唇,艱難道:“是你……親媽。”
那是個什麼東西啊?生了不管,扔給別人就跑了,現在又跳出來干擾她的生活,憑什麼!“她算什麼東西?我什麼時候用得著她管了?我不稀罕這樣的親媽!”
佟書文下意識地給自己的妹妹辯駁:“你別這樣說她,她當初也是逼不得已。”轉而她的語氣又歡快起來,眼睛發亮,“她現在有錢了,只要你不再去S城,她還能讓你再繼續讀書,你可以挑個更好的學校,你畢業了,